次日众人收拾妥当,一同上路出发。
走了两天,众人就受不了这天气了,萧峰、段誉、虚竹这三个人还好些,都是有深厚内功护体,天气再热也能碍着;阿紫说什么也不肯赶路,她武功本来就是三脚猫的功夫,刚好的眼睛,也受不了这样的强光,最后段誉拿主意,只拣着清晨、傍晚赶路,每日就走个六七十里路。
就这样走走停停,速度也是没慢多少,一行人来到了咸阳古道,段誉还向萧峰等人说着当年刘备、项羽争霸的故事。萧峰和虚竹都没读过什么书,听段誉说的抑扬顿挫,就跟说书先生似得,也都很有兴趣听上一听。
段誉正说到兴起之处,忽然间听到马蹄声响,俱都伸长脖颈向后张望,就见后面有两人乘马快步赶来。
萧峰等人将坐骑往道旁边拉了一拉,好让后面的乘客先行过去。就听后面那骑马的人手里挥着马鞭,口中叫喊着:“公子!公子!萧大侠!”
段誉听着声音耳熟,立刻打眼仔细瞅,原来一马当先的是巴天石,后边紧跟不舍的是朱丹臣。巴天石和朱丹臣一到段誉几人身边,立刻翻身下鞍,向段誉拜了下去。
段誉连忙扶起,问道:“怎的是你们二位大哥,我爹爹呢?他可平安无事?”
巴天石也不废话,直接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段誉。
段誉接过一看,看见信封上写着“誉儿览”三字正是父亲的手书,字迹整洁大气,不见丝毫慌乱,心中大概就猜出个七七八八,也不着急慢慢拆开;果然看到父亲命他到了西夏之后,如有可以的话,就设法娶西夏公主为妻。
信中还一言一句的着重叮嘱道:“我大理地处僻处南疆,国小兵弱,难抗外敌,如得能够和西夏结为姻亲,那就是得到了一个强援。还希望吾儿一定要以祖宗基业为重,以社稷子民为重,尽力图之。”
段誉读完此信,脸上不动声色,看向巴天石道:“我爹可还有其他东西要你捎给我?”
巴天石挑眉,世子爷在江湖久了,这是变聪明了?他在怀中掏了又掏,终于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大信封,上面盖了“大理国皇太弟镇南王保国大将军”的朱红大印,对段誉说道:“这是王爷写给西夏皇帝求亲的亲笔函件,请公子到了灵州之后,呈递西夏皇帝。”巴天石没说的是,王爷有吩咐‘若公子爷不知晓,就由他亲自递交给西夏国主。’
段誉还没说话,此刻朱丹臣转头向萧峰、虚竹躬身行礼,语气颇为诚恳说道:“镇南王命小人拜上萧大侠、虚竹先生,还请二位念在与我们世子爷金兰结义之情,助我们世子爷一臂之力。
镇南王还说:“上次在少室山上大家来去匆匆,没能与两位把酒相谈,心中十分遗撼,特命小人奉上薄礼,赠与两位。”说着从背后背着的包裹中取出一只碧玉雕琢的狮子,双手奉给萧峰。又取出一柄象牙扇子,扇面还有段正淳的书法,呈给虚竹。
于萧峰、虚竹二人来说镇南王是段誉父亲,就是他们的长辈,长辈送礼不能不接,只好接过朱丹臣递过来的礼物,道谢道:“三弟之事,我们兄弟二人自当全力相助,义不容辞,何须王爷厚礼相赠。”
一直站在萧峰身边的阿紫却撇撇嘴,一把扯过萧峰不让他行礼,看着朱丹臣二人不屑道:“你道我那个便宜爹是好心么?他是叫你们二人不要和我哥哥去争做驸马,他算计你们,你们却还在这好心谢他。”
萧峰能感觉到在阿紫说完这话,围绕在他们几人之间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以前江湖人都说他萧峰是个正直憨厚的大侠。可说他正直是不假,但他也不傻;自然知道镇南王此时送礼是为了什么,本来他也无意去争什么西夏驸马,帮兄弟一把,也是理所应当的;可阿紫心里你知道就知道,干嘛要说出来,瞧!尴尬了吧!
萧峰也知道此时他得说点什么,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自从你姐姐死后,我就没了再娶她人的意思,所以我也不会去做什么西夏驸马。”
阿紫听这话,立刻安静下来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不让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巴天石和朱丹臣相互瞧了一眼,立向萧峰和虚竹拜了下去,说道:“那就多谢二位鼎力相助。”武林中的英豪向来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况是像萧峰这样顶天立地的汉子!他既然答允相助,倒是不怕他再反悔,两人又同时扭头看向段誉。
段誉笑笑,将手里的书信扔回给巴天石后,翻身上马,道:“都别瞧着我看,一切到了西夏再说。”
巴天石总觉得一段时间没见,世子爷就变了,以前就像一个傻书生,一眼就能让人看到底;现在却让人捉摸不透,不知道世子爷经历了什么事,变得这么快。
巴天石他想多了,段誉笑是因为,他从无崖子师伯告诉二哥的话中,猜出他师傅可能也是去西夏了。这样说不定还能碰上,只要见了师傅一切都好办,他爹的命令虽然不能违背,但师傅的命令一样不能有半点违背!
众人一路向西,走了几天慢慢赶到灵州附近,越靠近灵州道上遇到的武林人士越多。对于在武林中闯荡的人来说,能娶到了公主,那就代表着荣华富贵,唾手而得,世上哪还有更便宜的事?所以好多人都想前去碰一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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