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迷、女郎、记者……一波接着一波,在火奴鲁鲁机场落地之后,完全没有任何喘息空间,方方面面地让人深切地感受到职业碗的热情和疯狂;同时也让人深刻地感受到NFL的高度职业化和商业化。
一连串眼花缭乱的采访扑面而来,陆恪有些招架不住。
但是,陆恪却无法详细分辨具体原因,到底是因为“特殊任务:国联冠军的辉煌”失败之后的惩罚——“休赛期怨怼狗仔技能指数下降30%”所导致的?还是因为飞机刚刚落地之后的兵荒马乱塞满了大脑所导致的?
整个感觉非常奇怪,大脑思绪似乎被堵住了一般,就好像上班高峰期的塞车一般,反驳和怨怼的条件反射都放慢了节奏,总是慢了一拍才想起来,刚才的问题应该如何回答比较巧妙。这种束手束脚的滋味着实让人疲惫。
幸运的是,职业碗举行在即,现场的派对庆典气氛已经浓烈了起来,记者们的问题也没有太过刁难,这才让陆恪幸免于难。
“祝愿好运!”
记者的声音传了过来,陆恪轻轻吐出一口气,终于结束了,但离开的脚步还没有来得及迈开,就有声音再次呼喊到,“等等,最后一个问题。”
“陆恪,请问在联合会决赛之上,凯尔-威廉姆斯在达阵区之中的掉球是不是球队失利的转折点?还是说,帕雷斯-哈勒尔森的错失擒抱才是导致了球队输球的直接原因?”
提问者是哈利-韦恩斯,阴魂不散的哈利-韦恩斯。
值得一提的是,哈利没有提起阿肯斯错失了一记任意球,也没有提起阿尔东最后时刻的防守失误,仅仅只是提起了威廉姆斯和帕雷斯。前者是后半赛季沦为替补的外接手,关键时刻的致命失误葬送了球队的无数努力;后者则始终和陆恪的关系不佳,球队内外或多或少都有所传言。
陆恪现在的脑筋转动速度有些跟不上,怨怼的话语卡在了喉咙里,却说不出来,这种憋屈感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竖起中指,狠狠地反驳回去,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这无法解决问题,反而会持续煽风点火。
“这位记者,按照你的说法,胜利就由一位球员来享受,而失败也由一位球员来承担?”陆恪保持着微笑,但表情之中的嘲讽和戏谑却丝毫没有掩饰,“我们是一个整体,胜利是我们共同努力的成果,而失败也不是某一位特定球员的原因,我们输给了表现更好的球队,仅此而已。”
脑海之中再次浮现出了那场失利之后的画面。
威廉姆斯双膝跪地的失落背影,洛根茫然无助的嚎啕大哭,贾斯汀悲痛欲绝的满腹心酸,威利斯面带苦涩的无奈致歉,阿肯斯心有不甘的意兴阑珊……还有那一片越发汹涌也越发沸腾的红色海洋,一切的一切都如此栩栩如生,却也如此苦涩酸楚。
即使是帕雷斯也不例外。
比赛结束之后,陆恪意外地看到了躲在看台角落里的帕雷斯,偷偷地擦拭着眼泪,注视着肆意庆祝胜利的纽约巨人,迟迟不愿意离开。那股愤怒和不甘,不会说谎。
陆恪和帕雷斯从来都不是朋友,甚至可以说是势不两立的敌人。但站在球队之中,他们却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为了超级碗、为了梦想、为了自我价值,还有……为了胜利,他们竭尽全力,毫无保留,却在终点线之前黯然谢幕,他们都难以接受。
现在,他们的努力和奋斗,却在哈利的口中变成了炮制新闻的噱头。
多么廉价,也多么可笑。
挺直了腰杆,陆恪不卑不亢地给予了回应,双眼之中流露出了鄙夷和奚落的神色,这些记者们永远都无法理解竞技体育的真正意义,除了胜利之外,并肩作战的情谊也是不可取代的,但对于他们来说,终究只是一连串的利益而已。
但哈利显然不会就此罢休,即使面对着陆恪的视线,还是穷追不舍地追问到,“你的意思是,不会责备威廉姆斯和哈勒尔森葬送了球队一整个赛季的努力。”
瞬间,粗口就已经来到了嘴边。
所有的辩驳和逻辑,所有的理性和思绪,全部都化作一团浆糊,只是简单粗暴地给予了条件反射,野兽本/能式的反应,陆恪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特殊任务的失败惩罚现在正在发挥着作用。这种感觉着实糟糕,他不喜欢。
“不,我不会。”没有巧妙的反驳,也没有多余的解释,陆恪就这样干脆利落地回答到,既然束手束脚,不如简单明了。
随后,陆恪抬脚就准备离开了,哈利的话语却不依不挠地再次响了起来,如影随形,阴魂不散,“你难道没有想过,如果凯尔-威廉姆斯没有那一次掉球……”
这一次,哈利没有能够说完,因为陆恪高高地举起右手,竖起一根手指,正面给予了回应,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硬生生地掐断了后续的所有话语。
同时,没有任何停顿地拖着行李箱,招呼着瓦特,昂首阔步地跟随着其他球员们一起离开了采访现场,但那举起的右手却始终不曾放下,笔直笔直地树立起来,如同一棵青松。
那是一根中指。
站在原地,哈利的脸色阴晴不定,简直不敢相信陆恪如此简单粗暴地做出了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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