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慢?看来还是不知道本官的厉害啊!王大,先上攻城弩!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给我玩命射!”
不耻下问是洪涛的优点,一点脸皮都不要算优点还是缺点不好说,反正他自己觉得是优点。打仗嘛,哪儿有那么多臭讲究,谁赢了谁就是爷,谁输了谁是孙子。
攻城弩的组装速度非常快,四根大钉子往泥土里一钉固定好底座,弩身用螺栓往底座上一拧就算完事了。底座和弩身的连接处有个转动装置可以左右旋转,通过调整底座前腿,又可以上下俯仰。
不到十分钟,弩手已经在转动棘轮上弦,副弩手则拿起两根镐把粗的弩箭放在凹槽里,帮着调整俯仰角。
何时发射不归洪涛管,那是王大她们的任务。此时他正站在箱车上用望远镜观察敌情,或者说是在数人头。
“嘟……嘟嘟……嘭嘭嘭嘭!”随着三声短促的铜哨,一阵沉闷的震动声马上响起,那是钢板弩独特的响动。由于材质问题,钢制弩臂释放能量之后会来回摆动,有点像某种低音乐器,不难听。
发射的人觉得不难听,但接受的人就比较难受了。西夏副镇守情绪有点激动,按照常规双方距离一里左右排兵布阵是有点近,但背靠城池的优势也可以说得过去。
射击距离够得上一里远的武器不是没有,北宋的守城利器床弩就可以,但那玩意是固定在城墙上的,从来也没参加过野战,难免会有些大意。
出其不意说的就是这种不算大意的大意,钢板弩的声音传的慢,弩箭来的快,低音乐器还没听到呢,二十多支巨大的弩箭就穿进了人群。
和马蜂窝比起来,攻城弩的射击精度强太多了,只要按照标尺调整好俯仰角,又没有太大侧风,攻城弩的小角度抛射落点散布不会超过正负十米。
正面的西夏步兵最倒霉,第一波弩箭全是冲着他们来的,谁让他们站在中间还那么密集呢。
一支弩箭都没落空,全命中了目标,甚至有两根飞的比较远射到了吊桥前,给刚刚过桥的中军来了个见面礼。
“嘶,没想到这玩意还有破片攻击啊!”洪涛端着望远镜看得分明,弩箭钻入人群之后状态突然发生了转变,这是平时试验中没发现的。
有的成了棍法,箭杆会横扫出去,碰着谁都够呛。有的箭杆干脆就被巨大的扭力弄断了,尖利的茬口并不比箭矢杀伤力弱,谁在边上谁倒霉。
要说西夏军队还确实训练有素,遭到如此突袭之后只有中间的步兵有点慌乱,还在四处找到底是什么玩意,很多人都没意识到是这边发射的武器。
两边的骑兵属于坐的高看得远,不等主将做出决断,他们就在各自军将的带领下做出了正确选择。兵分两组,就像两柄圆月弯刀直插箱车阵地的两侧。
在如何对付纯步兵的技术上西夏军不用进行特殊训练,都快成本能了。利用轻骑骚扰侧翼、利用重骑中路突破。
只要把步兵的密集阵型冲散,给己方步兵提供有利条件,这场战斗基本就算结束了。遇到好的将领、训练有素的步兵,这个过程可能会长一些,就算冲散一次,对方还会在很短的时间内重新集结。
这样的话,骑兵为主的西夏军就不再打攻坚战了,会采用围困战术,顺便再去看看能不能断了对方粮道,慢慢耗也得把步兵耗死。
那要是遇到对方骑兵也不少的情况呢?西夏军还有办法,那就是撤退。他们的步兵其实也有马匹代步,跑起来一点不比骑兵慢。
这么做的目的是要把战线拉长,充分利用地形、气候和对方骑兵周旋。寻找机会出其不意的迅速集结兵力,再去冲击对方步兵。
把步兵先打垮之后,西夏军摇身一变又成了步骑混合兵种,由重甲步兵结阵和对方骑兵硬撼,然后用轻骑兵限制对方骑兵的活动空间,逼着他们要不就打、要不就跑。
这些战法都是洪涛通过翻阅朝廷公文、询问各级将领、以及和王韶领导的总参谋部通信总结、学习来的。
别看来回来去就是两三种战术,但如何运用、何时运用何种战法,都是由身经百战的军官们临场发挥的,没有太固定的程序。
有时候一个正确的小选择就能左右一场战斗的走向、好几个这样的小选择综合起来,就足以影响一场战役的胜负。
洪涛研究了好久,发现针对夏人的战术及时调整自己的战术有点难度。自己有可能达到比较高的指挥技巧,但需要经历过很多场实战,然后从每一次战败、胜利中总结吸收。
这种办法显然不适合自己,说不定一次失败就死翘翘了,太危险。于是干脆就不管对方的战术了,一切以自己为主。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你们爱咋打咋打,反正我就这样了!
说起来这种以我为主的战术要不就有极其高超的指挥技术,还有非常精锐的部队,要不就是大傻瓜,啥都不会,所以不愿意变化。洪涛基本上属于后者,但他比后者多了一项依仗,武器!
很多人一说起战争总喜欢把指挥官的智慧、士兵的勇猛放在前面,这种理由听起来确实很有感觉,很传奇的样子。
但是吧,现实往往是很枯燥很没意思的。真正决定战场胜负的往往不是指挥官的智慧和士兵们的勇敢,它是个冰冷冷的玩意,武器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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