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王能在长江上修桥,还不影响船只通航,这事儿听上去很令人费解。但是,持反对意见的人明显减少了,既然人尿都能熬成化肥让庄稼丰产,想来造桥之事也不是妄言。
当然了,也没人会为了早日造桥就故意来浅予斋看病,不过这份名声算是传扬出去了,造桥修路啊,这可是积大德的表现。
那有人敢来浅予斋看病吗?必须有。假如这是凉王开的医馆大家还真得琢磨琢磨,您杀人是长项,啥时候又会救人了?
可现在门口挂上了长公主的招牌,老百姓觉得皇家长公主必须是善良的,皇帝的亲妹妹能害子民吗?
在运气方面长公主可比洪涛强太多了,开业第一天,捏着鼻子不得不来祝贺的扬州官员还没离开,就有不开眼且胆子大的一户渔夫用船桨抬着个血淋淋的小伙子跪在十几丈外哀求上了。
他家的二儿子被船帮挤断了两条小腿,碎骨头戳破了肌肉和皮肤白惨惨的露在外面,配上红呼呼的献血,看着都让人浑身发酸。
知州这个气啊,自己躲不开了才来扬子镇一次,不求让长公主记住,只求能安安稳稳的回去,结果非有人弄来个重伤员让长公主看。
骨头都碎成这样了还能看好吗?万一死在长公主的医馆里这不是添堵嘛,还是当着自己的面添堵。哪怕是巧合,有时候也会成为故意,所以这户渔家必须是刁民!
要不是洪涛拦的快,这一家人估计就得去州府的大牢里给二儿子办丧事了。但光解决了牢狱之灾不算本事,下面就该王十八上场了。
当着十多位扬州官员和上百口子跟着一起来凑热闹,想在长公主面前露个脸的扬州富商,王十八穿着一身白衣白裤,带着几个特种兵护士,捋胳膊挽袖子的走了出来。
手术台就设在医馆门口,官员们刚刚喝完茶的桌子拼上两张用白布一盖,把人往上面一放齐活。啥无影灯啊,天上挂着呢,不耗能不费电,纯低碳倍儿环保。
看着王十八等人的利落劲儿,一众官员富商觉得大概差不多保不齐靠谱,这才又把脚步收回,打算看看长公主的本领。
接下来的场面更神奇,一小块白布滴上几滴水往小伙子口鼻上一捂,不到一刻钟时间,疼得需要两三个壮汉才能按住的小伙子竟然睡了。
但当王十八把器械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几把刀就在伤口上开切之后,州官已经在给同僚使眼色了。
赶紧准备后事吧,不是小伙子的后事,而是想办法给长公主擦屁股。这人百分之九十九是要被治死,但不能怪在长公主医馆头上,大家开动脑筋想个什么说辞呢?
最终还是宪司大人水平高,他认为关键不在小伙子死不死,而在于小伙子是什么时候死的。如果小伙子抬来的时候已经死了,那和长公主的医馆肯定半点关系都没有。
现在只需要把撞伤小伙子的船夫抓来带回州府慢慢审,总能有口供和人证的。其他人说啥无所谓,官府说他死了那就是死了,没死也得死!
这边派人忙着去抓凶手,那边王十八几个人也没闲着。先把伤口切开捡干净里面的碎骨头渣子,再把骨头尽量恢复到原状,最后一层一层的缝合肌肉和皮肤。
一个时辰不到,小伙子伤势最重的左腿居然有点腿的模样了,只是上面多了个很大的三角口子,针脚也不小。
两个时辰之后手术全做完了,小伙子还没清醒,马上被抬进了后面的病房住院。按照王十八的说法,他的右腿肯定保住了,断骨已经接上并打了石膏,二个月就能下地。
但左腿没谱儿,要先观察一旬,如果不发炎红肿基本也能走路,但没准会有点跛,程度不确定。
假如伤口里面发炎了,那就还要切开再做一次手术。再不能恢复的话,就得把这条腿从膝盖以上的部分锯掉才能保住性命。
渔夫一家自然是千恩万谢,原本也没打算能治好腿,小命能保住就是老天开恩。既然长公主的太医都说死不了,肯定是死不了,赶紧回去筹钱吧。谁的账都能欠,皇帝妹妹的账真不敢欠。
“这汉子起来说话,我家夫人吩咐了,身上有几个钱就给扔到功德箱里几个,图个吉利,万万不要卖房子卖地卖船筹钱。等这后生病好了还得继续打鱼为生,到时候你家也没了、船也没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还不如直接撞死痛快呢。暂且回去吧,明后天再来看你家儿子,别准备大鱼大肉,他身体虚不受补,医馆里管饭,饿不着。”
长公主肯定不能抛头露面嘘寒问暖,她只需端坐在用纱绢隔离开的正堂里保持皇家威严,一切与病患交流的差事全由洪涛代劳。
有他这张嘴在,医闹来了都没用,何况这些老实巴交的百姓,必须唬的一愣一愣的,每个字都得记清楚,最好回家找人刻在石碑上。
到此时州府官员们依旧半信半疑,结果撞了小伙子家渔船的商船就倒霉了,连作头带水手一起抓进州衙,只要这边小伙子一死,他们就得给长公主顶包儿。
要不说长公主运气好呢,一旬之后小伙子的伤口恢复良好,没感染也没有并发症。不光他的小命保住了,两条腿也保住了。至于说很有可能一长一短的问题,那就没辙了,凑合忍着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