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赢西夏人之后再把新军解散也就是了,难不成还要散尽家财?”一提起这个话题长公主也有些怨言,自己的夫君每次国难时都冲在第一个,不光出力还出钱,可到头来怎么老是自己家倒霉呢。
“这次恐怕还不是钱财的问题,很可能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境地……说实话,为夫要拥立赵佣登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官家绝对容不下能在三个月内就召集起一支强军的我,哪怕为夫说破嘴皮子,再把所有家财都交出去,只要还活着他就睡不着觉。只是这样一来娘子你的处境就有点左右为难了,为夫想让你和孩子们先乘船去宸娘哪儿住些日子,等这边一切尘埃落地之后再回来。”
缩脖子是一刀伸脖子还是一刀,洪涛一咬牙,把事情大概走向和结果用最简明扼要的语句道了出来。
“……赵家待夫君不薄,二哥这些年也没有过分逼迫,难道真要走这一步吗?”听完这段话,长公主的浑身都软了,半天才幽幽的表达了她的意见。
“为夫要是想反在幽州路早就反了,也不用忍到今日。这不是官家的错,要是让为夫坐到那个位置上,一样不会容忍别人有随时造反的力量。这是整个系统的错误,为夫拥立赵佣登基就是想把这个错误纠正过来,以免将来再有人打皇位的主意。赵佣能听懂为夫的话,换其他人当皇帝还是个麻烦。”
长公主必须两难,洪涛能做的也只是尽量把未来描绘得美好一些让她安心,最主要的就是阐明自己的态度:你丈夫不是想造反当皇帝,而是想让你们赵家更安全。
“夫君不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长公主确实很内秀,即便在内心天人交战的状态下依旧能听出谈话的重点。
“你我夫妻生活了这么多年,为夫可曾是个心机莫测的奸雄娘子应该最清楚。当皇帝多累啊,就算你二哥跪地上求着我去当我也不去,更不会惦记赵佣的皇位。不光不惦记,为夫还要尽力帮他守住,再怎么讲他也是咱们的侄子,为夫答应过你大哥的话不能言而无信。”
有时候看书看多了也没好处,长公主就是例子。她不知道是怎么琢磨的,居然以为自己要学曹操,假装拥立赵佣当个傀儡皇帝,还是要惦记她们家的皇位。
那破玩意真没啥可抢的,只要自己的计划能成功,以后怕是再也没人愿意为了皇位打得头破血流了。但这番话不能和长公主说,她理解不了。
“让孩子们走,妾身就留在这里等着夫君得胜回朝!”这怕是长公主有生以来第一次遇事没征求丈夫、大哥、母亲的意见,自己做主了,说得还特别坚定。
“……也好,如果夫君败了,咱们俩就一起找你大哥去吧。他一个人在那边也挺孤单的,连个打飞鹰的人都没有。”
洪涛知道长公主不放心,还是怕自己篡权夺位。虽然她在这里待着也起不到太大作用,可有时候吧,明知道没啥用也要去做,只图个安心。
两日后,凉王府里的几个孩子全都登上了训练舰,由平七海陪同前往济州岛。洪涛给出的理由是要去参加宸娘的婚礼,船太小坐不下,自己和长公主过几天坐海商的大海船前往,让孩子们先走。
这个理由很符合他的一贯作风,孩子们一点都没起疑,启航头一天几乎折腾了半晚才睡下。兴奋啊,有生以来第一次出远海,据说还能见到海王鲸鲵,就像洪涛小时候春游头一天睡不着的感受一样。
当然了,等她们到了地方就会发现宸娘根本就没有婚礼,甚至连订婚都不曾。犹太人的女王是一辈子不能结婚的,只允许有情人和孩子延续血统。
这也很符合洪涛的一贯作风,他谁都敢骗也谁都能骗。不管有没有婚礼,只要宸娘在孩子们就别想闹腾,她整治人的手段可比自己多的多,忽悠人的能力也不逞多让,没啥可担心的。
就在训练舰离开之后的中午,一艘训练舰靠上了凉王府的码头,长江口训练基地的王三带着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火枪兵头一批抵达了,剩余的二百多人还要等来自杭州的海船接应,晚两天才能抵达。
“爹爹,出了什么事儿?女儿在江面上见到了府上的训练舰,只有平七海带着小丫妹妹和孩子们出航,说是去参加宸娘的婚礼。我几天前刚从济州岛运弹药回来,怎么不知道妖怪要结婚?”
一下船王三就跑到了洪涛面前告黑状,在她看来保不齐是王小丫私自带着孩子们出航偷着玩去了,现在要追还能追回来。
“是为父让她们去的,你既然回来了也别闲着,先接手府上的防务,再把长江学院戒严起来,别的事儿等其他人回来再一起说。”
朝廷还没给回复,皇帝也没下旨,洪涛就准备开动了。这次不管皇帝同意不同意,一旬之内来自济州岛的三千新军就会抵达,同时差不多数量的系统内部武装人员也会在长江学院开始集结。
不光有人,还有大量军事物资会从水路、陆路运抵,到时候扬子镇和长江学院会变成大军营,想瞒也瞒不住。当然了,洪涛会尽量避免和朝廷正面对抗,这时就得靠真理报和福州日报发挥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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