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妾身愿意为大将军做任何事
嵊州会稽县东山,提起东山人们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个成语——东山再起。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天下名士谢安,在朝廷受小人嫉妒、排挤,他一气之下,使得皇帝一刻儿用他一刻儿贬他。谢安一气之下就辞官来到会稽东山隐居,邀人下棋,落个耳根清静,谢安设立东山书院,专心培养其子侄,其中谢玄、谢道韫等子侄全部在这里求学。
后来,氐秦苻坚率领八十五万大军入侵东晋,朝廷上下这才想起谢安,决定重新启用他,就派员到东山,封他为征讨大都督。宰相肚里能撑船救国要紧,谢安没有推托,他回到朝廷调兵遣将,上下整顿,赏罚分明,官兵一心,要与符坚决一死战。
当然,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淝水大战爆发,谢安居中调度,其侄谢玄亲临一线指挥,其弟谢石负责指挥水师,大败氐秦军队,获得中国历史著名的以少胜多战绩。
时过境迁,东山还是那是座东山,然而陈郡谢氏早已是昨日黄花,繁华不在。
不可否认的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谢氏虽然不复当时堪比王司马共天下的谢氏,但是谢氏的底蕴,让陈郡谢氏依旧是江左豪门首屈一指的大家族。
此时谢氏家主谢惠,乃陈朝中书侍中、仁威将军、司徒左长史谢哲之孙。隋朝广陵太守谢冰之子。谢惠乐善好施,救助乡里,非常有名望。
相比关中的四季分明,冬寒夏热,嵊州的天气简直堪比天堂。这里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土地肥沃,农作物可以一年两熟。
此时的谢氏东山别院,车如流水马如龙,大量装载着米粮的大车。来到门前,经过测量容器的测量后,根本就不会进入谢氏别院的粮仓,而是沿着官道朝着会稽码头航行而去。
一身道袍的谢弘,一脸惶急的望着白发苍苍的谢惠道:“大哥,你可想清楚了,谢氏可就成了关中世族、山东世族的公敌,别说陈应,就算是陛下,也难以护及周全!”
关中粮商做局,为了就是暴利。现在谢氏向关中输粮,就是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此仇不共戴天。
谢惠摇摇头道:“二郎,你不要说了,老夫老得子,只有科儿(既谢映登)一个儿子!”
“我视科儿也如同已出!”谢弘急急的道:“可是,大哥,要救科儿,咱们科儿,咱们可以想想其他办法,况且,科儿又没有直接参与废秦王谋逆之案!”
“虽然他没有真正参与,但是他是废秦王的部将,这辈子仕途也完了!”谢惠用毋庸置疑的语气道:“若是能用区区三十万贯钱解决此事,难道亏吗?”
听到这话,谢弘也无言以对。
别看谢惠说得大义凌然,事实上这趟买卖也有巨大的利益,让他不得不心动。
毕竟江南的粮食贱如土,虽然有辅公佑造反,但是从造反到平定不过三个月时间,虽然影响有,不过却有限。江南的粮食价格斗米三五钱,用其贱如土来形容也不过分。谢惠用斗米六钱的价格,三十万贯足足购买了五百万石米粮,但是五百万石粮食运到关中,陈应会用斗米十钱的价格全部买进。
如果没有杨广修建的大运河,这些米粮想回到长安,几乎是不可能的,最快也需要三个月,可是现在从大运河运输,这就可以节省九成九的损耗,路途上的消耗,不及百分之一。也就是说,五百万石粮食进入关中,大约路途上可以消耗三五十万石。
不过万贯左右,也就是说这五百万石粮食一进一出,谢惠非常没有损失,反赚了将近二十万贯。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们搭上陈应的线,也就意味着进入皇帝的视野。
世族门阀的生存根本就是从政,然后庇护仆从从商。官为商道保护伞,商道赚钱经营官道,二者缺一不可。
可是陈郡谢氏现在非常尴尬的是,江南不再是朝廷的政治中心,他们陈应谢氏虽然有良田十数万亩,可是每年的收益仅为一万多贯,一万多贯虽然不少,关键是谢氏族中子弟足足上千,这点收入根本无法维持。
作为陈郡谢氏的掌门人,谢惠一直在靠祖宗的余荫,啃老本。他想作为粮商贩卖粮食,可是苦于没有粮食销售市场,冒然运粮进入关中这是要犯众怒的。陈郡谢氏自然不是没有粮源地和集散地,徐扬八郡七十二县,其实都是江左八大家族的势力范围。
关键是这里已经不是南朝时期了,这里没有朝廷的五十万大军,更没有数以百万计的侨姓百姓。
此时徐扬八郡七十二县成为了纯粮食生产地,这里的粮食虽然多,但是却不能运出去卖。
反正,陈郡谢氏没落已经成为了事实。如果再不改变,三五十年以后,这些祖宗留下的产业不见得会保住,已经没有比这更坏的结果了。
谢惠别看人老,他的心却不老,决定冒险一搏。
早在两个月前,关中粮商暗中做局的时候,陈应已经发现了端倪。对于陈应这样的人来说,市场规律早已深入骨髓。只有违背市场规律的事情,陈应肯定不会忽视。
陈应就秘密派出调查,这才发现关中粮食市场有人在做局,虽然他没有查出来幕后谁是主使人,不过在突厥异动之后。陈应惊骇的发现,这个幕后主使人所图绝对不是粮食的暴利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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