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这回真正地闭起了眼睛,刀随意动,一招一式就象他从小千百次练剑那样,手中如挽千斤之力,四两破千斤,剑势从刚才极快的连环夺命剑到极慢的柔云剑法,不停地来回转换,忽而又变成快如闪电,忽而又变得静如处子,动静之美,妙到毫巅。
凤舞的眼中波光闪闪,似是有着无穷的心事,她突然高声道:“天狼,这套武当剑法,你可曾见过?”她说着,别离剑突然出鞘,凛冽的青气一下子映得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碧绿碧绿。
她的剑如挽千钧,先是缓慢地在自己在右手划出三个大圈,又迅速地提剑向左,在身体的左侧急速地拉出三个小圈,后发先致,由于其速度掌握得分毫不差,六个剑圈几乎是瞬间同时在身边拉出,整个人出笼罩在这大小不一的六个剑圈中,可不正是武当绝学两仪剑法中的阴极剑起手式:两仪奔月!
天狼这下惊得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嘴张得大大地,完全合不拢,竟然忘记了继续使剑,痴痴地提着斩龙刀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光圈中舞动的精灵。
凤舞的剑忽快忽慢,但每一剑都会拉出一个光圈,剑气凛冽,剑势绵绵不绝,一个个光圈都在模拟着敌剑来袭的方向,将其卸力向自己这里拖,目的正是要另一侧配合的阳极剑趁势反击,而她的一次次腾挪,跳跃,凌空飞击,则明显也是要借人之力来完成,一招一式,一举一动,那有意无意看向天狼时勾魂夺魄的眼神,可不正是那让天狼爱之深,伤之更深的武当小师妹。
天狼的脑子里一下子全是小师妹的倩影,他情不自禁地提刀在手,几乎想上去与她共舞,突然间他混沌的心志里一个声音在大喊:“不可以,她已经身为人妻!”天狼的心猛地一抽,他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舌尖被一下子咬破,鲜血流得满嘴都是,而他的意识却变得清醒起来。
天狼本想当场叫停凤舞,喝问她是如何能学到武当派不传之秘的两仪剑法的,但突然看到凤舞拉出的剑气中,隐隐藏着一股凌厉的杀气,与两仪剑法阴极剑中的那种以柔克刚,防守反击,为阳极剑的主攻击输出作牵制与掩护的打法完全不同,她的剑虽然看起来一招一式有模有样,但剑意与小师妹的那套两仪完全不同,而是反客为主,需要阳极剑主守,她来主攻。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天狼甚至怀疑起这凤舞就是小师妹所扮,但又仔细看了一阵,他才发现凤舞的剑法与屈彩凤的那套山寨两仪更象,是以我为主的攻击型剑法,并非沐兰湘那种甘当绿叶,防守为主的防御型剑法。
毕竟两仪剑法的奥义在于阳极剑的强大攻击力与阴极剑的完美防守相结合,即使一击不成也要进退有序,如果两人全攻或者全防,那显然威力要大打折扣,而小师妹性格柔弱,从小就依附于自己或者是徐林宗,这种性格是不可能改变的,即使是前世的小师妹,剑法中也完全是防御型辅助型的,而不象现在的这个凤舞一样招招夺命。
天狼暗暗地叹了口气,他刚才确实怀疑起凤舞是小师妹所扮,这回看多了几招后,完全可以排除这个可能了,只是另一桩疑问浮上了他的心头:这两仪剑法在武当是不传之秘,若说徐林宗在机缘巧合下教会了屈彩凤,还可以理解,可这凤舞又怎么可能会这一出?
天狼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屈彩凤,凤舞,不会是贼婆娘吧,这女的够狠够辣,倒是和这凤舞有的一拼,只是自己使过天狼刀法,她既然练成了天狼刀法,当不会不知道自己的武功路数,更不可能想不到自己就是李沧行,以自己对她的折辱,她又怎么可能不以死相搏,拼了命也要取自己的性命报仇呢?
想到这里,天狼自嘲式地笑了起来,今天这是怎么了,一直在胡思乱想,屈彩凤个性率直冲动,和这个隐忍神秘的凤舞根本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类型,而且屈彩凤自幼在巫山派长大,又怎么可能经历陆炳的那个神秘可怕的非人训练呢。
不过凤舞的这个两仪剑法的来历,始终成謎,天狼的眼光如电,看着凤舞把这套剑法使完,沉声喝道:“好了,不用再使了,这是武当绝学两仪剑法,也是武当的不传之秘,你又是如何学到的?”
凤舞眼中杀机一现,一声娇叱,身形腾空而起,一剑挥去,正经过二人上空的一只飞燕悲鸣一声,在空中给斩成两段,鲜血和断羽纷纷洒下,到处都是。
天狼知道这是那把别离剑的邪门之处,眉头一皱,看着凤舞面无表情地还剑入鞘,叹了口气:“如果非性命相搏,你这剑最好少用,一出鞘就要杀生,太不吉利了。”
凤舞突然变得冷若冰霜起来,连话语里也变得冷冰冰:“天狼,你什么时候变成慈悲心肠的菩萨了?我杀人不行,杀个鸟你都要管?刚才我的剑使得不好,让你没兴趣看下去,我心情不好杀个鸟也不行吗?”
天狼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了一股子酸味,好象是在责怪自己不欣赏她的两仪剑法,他摇了摇头:“两仪剑法我不会用,但我见过,只是你的这两仪剑法好象和正宗的两仪剑法相比,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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