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藩冷冷地“哼”了一声:“不用解,过一会儿就自己会恢复了。”说完后,他大踏步地向着林外走去,也没见他怎么用提纵之类的轻功身法,但眨眼之间,身形就已经闪在十余丈外,很快就湮没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而那股子邪恶的气息,也就此消失不见。
一直到严世藩那邪恶而阴冷的气息消失在了黑色的夜空中很久,天狼才长出一口气,浑身紧绷的肌肉才算放下,他深知严世藩的武功绝世,不是彻底地没了气息,他是难以放松戒备的。
一转头,天狼看着眼前的小师妹,心中百感交集,上次只是在蒙古大营里的匆匆一见,如果不算那次的话,自从武当山一别之后,已经有三四年没有再和小师妹见面了,甚至那次武当山的见面之前,也和她离开了三年之久,光阴似箭,这七八年的时间总共只见了自己朝思暮想的爱人两次,这第三次见面,却看到她已成人妇,如何能不让天狼肝肠寸断呢。
天狼的眼中泪光闪闪,看着小师妹那清秀依然的面容,少女时代的一切特征,如额前的刘海,两鬓的垂髫,全都消失不见了,虽然不象一般的妇人那样盘头,可是她留着的那高高道姑发髻,分明地昭示着她已经身为人妇,而岁月的风霜也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挥之不去的痕迹,厚厚的嘴唇再也不象小姑娘那样撅着,准备随时地撒娇,而微微上翘的嘴角,却隐隐有着一丝淡淡的忧伤,难以言说。
天狼本能地想要伸出手去轻轻地抚小师妹的脸,自从多年前定情之后,沐兰湘最喜欢依隈在他的怀中,而抚着师妹吹弹得破的脸蛋,则是他最幸福的事情,就在他的手要触到小师妹脸上的一瞬间,他突然又想到了现在的小师妹已经不是自己的爱侣了,而是武当掌门夫人,自己这样的行径,与淫贼无异,此念一起,他的手居然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中,进不能进,退又不甘。
沐兰湘那无神的大眼睛突然恢复了神彩,视线所及之处,只看到一只大手正伸向自己的面容,她本能地使出武当的擒拿手法,左手一格,右手探出,迅如闪电般地掴向天狼的脸。
这一下事发突然,天狼正处于失神的状态,完全没有防备,右手被一下子格开,空门大露,还没回过神来,脸上就挨了沐兰湘的一巴掌,又响又脆,连蒙面的黑巾也被打落在地,人皮面具上留下了五道鲜艳的指甲印,还好这层三十多岁的黑色面皮粘得足够结实,这一下沐兰湘刚刚清醒过来也没用上大力,只是本能地反击一下,不至于把面皮打落。
可即使是这样,天狼仍然感觉到隔了面具的脸上仍然是火辣辣的疼,甚至能感觉到左脸已经开始肿胀了起来,他回过了神,疾退两步,双眼中神光一闪:“沐女侠,在下没有恶意。”
沐兰湘这一下出手后,也没料到对方不闪不避,硬生生地挨了自己这一巴掌,再一细看,这人其貌不扬,身形高大健硕,而脸上却隐然有一股正气,和刚才那严世藩透出骨子里的邪恶完全不一样,她刚才只记得严世藩看着自己的眼神中似乎透出一股魔力,让自己不自觉地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而现在身边的所有倭寇,还有严世藩都已经消失不见,却有这么一个一身夜行衣的人站在自己面前。
沐兰湘还是不能放下戒备,全神贯注,手掌运起内力一吸,地上的七星剑一下子回到了右手之中,隐隐地泛起一丝蓝光,而七颗剑星也变得闪亮起来,她摆出一招随时可以反击的两仪迎客,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这里?”
天狼被沐兰湘那一巴掌打得清醒了过来,他意识到现在自己面对的已经不是曾是自己一生挚爱的小师妹,而是现任武当掌门徐林宗的夫人,面前这个女人那天哭着求自己一辈子不要在她面前再次出现,这样于人于已都有好处,想到这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巨大悲伤,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道:“沐女侠,在下锦衣卫天狼,我们在蒙古大营里见过。”
沐兰湘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黑脸汉子,冥冥中她感觉到眼前的人儿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和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她仔细地回想起当时蒙古大营中的情况,鼻子还仔细地嗅了嗅产,还是摇了摇头:“不对,在蒙古大营里我们只见到了陆炳,什么天狼不天狼的,我根本没见过,你是不是严世藩的手下,休要骗我!”说到这里,她也开始提气戒备,手中的七星剑青光一阵闪耀。
天狼微微地叹了口气,他现在突然意识到自己练了十三太保横练后,自己的身形和气味都已经改变了不少,今天自己没有用缩骨法,但是小师妹仍然是一点也没有认出自己,看来即使自己拿掉面具,她也不会相信自己就是李沧行了,甚至,自己这张戴了面具的脸,因为太久没有暴露在空气中,会不会也变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都很难说,也罢,物是人非,这样相见不如不见,有情却似无情,也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天狼缓缓地开口道:“沐姑娘,当时你和徐大侠在蒙古大营里,曾经救下了被严世藩暗算的我,后来我晕了过去,而我们的陆总指挥稍后赶到,把我带走,这件事难道你记不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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