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长叹一声,只觉凤舞体内的真气随着她的血一起从那伤口中急速地流失,再也顾不得面具之事,连声道:“好,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提此事,你想取下面具时你再自己取,我绝不勉强你,凤舞,现在我得带你找医生,你不要说话了。”
凤舞的嘴角边突然浮起了一丝笑意,她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天狼也顾不得再戴面具,拿出丝巾盖住脸,抱起了她,身形一动,直接从后窗中飞出,足不落地,飞上了对面的屋顶,向着胡宗宪的大营之中飞奔而去。
凤舞的手无力地搭在天狼的肩头,嘴里却喃喃地说道:“沧行,要是可以这样一直在你怀里,就是死了,我也愿意。”
天狼这时候顾不得和凤舞说话,这一下凤舞伤到了颈部的动脉,即使给天狼封住了几处要穴,仍然是止不住地向外流着血,才翻了小半个杭州城,那裹着伤处的黑色布条就被染得通红,天狼急道:“凤舞,你不可以死,有什么事醒过来后再说,我不允许你死,坚强点,马上就到大营了,有医官为你治伤!”
凤舞的嘴唇都开始失去了颜色,她吃力地点了点头,轻声地说道:“天狼,万一我,我要是死了,请你,请你答应我,不要揭开我的面具,我,我容貌丑陋,不想给你,给你留下不好的,不好的印象。”
天狼一边狂奔,一边轻声说道:“别胡思乱想了,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的!”
他跑着跑着,突然灵机一动,今天他出来时没有带伤药,但不知道凤舞有没有带上一些治外伤的灵药,他停下了脚步,问道:“凤舞,你身上可有什么良药,可以暂时止你的血?”
凤舞吃力地动了动嘴:“我,我的怀里有上好的金创药,紫色的小瓶里。”
天狼一听,心下一块石头落了地,一个纵落,跳下屋顶,进了一处偏僻的小院,他把凤舞倚着墙放下,看着她的心口,这会儿已经随着她呼吸的减弱,而连平时的起伏也几乎不见,天狼一向恪守君子之道,略一犹豫,一想到这是为了救人,咬了咬牙,轻声道:“凤舞,得罪了!”
凤舞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一歪头,竟然就这样晕了过去。
天狼的手伸进了那个小口袋里,迅速地摸出了两三个小药瓶,一个黄色,一个紫色,一个白色,都是包在一个小布兜里的瓷瓶,天狼拿出那个紫色的药瓶,还没开塞子,就闻到一股带着少女气息的淡淡幽香,跟自己手上的余味几乎一模一样,让他一阵神醉,可是转头一看凤舞的脖子上还在向外冒血,天狼暗道该死,这种时候居然还能想别的,连忙打开瓶塞,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
天狼把药瓶向自己的手上一倒,一些淡黄色的粉末立马抖落而出,天狼从那股浓烈的雄黄味道就能判断出这是上好的伤药,他解开了凤舞脖子上裹着的布条,紫色的布已经被血染得通红,刚一解开,就见那道长长的伤口处再一次地冒出血来,天狼连忙把粉末撒了上去。
只见黄色的粉末刚一上去,就止住了血继续向外冒,天狼又惊又喜,连忙又倒出了一些粉末,继续抹上,很快,就在伤口处凝成了一道长约两寸的黄色药芭,转而很快变成了一道血痂。
天狼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下子血总算是止住了,他扶起凤舞,又向她的体内输了一阵子内力,终于让凤舞本来已经惨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
凤舞悠悠地醒转了过来,最先感觉到的就是体内有一股温暖的气流在游走,她紧接着感觉到脖颈处一阵酥麻酸痒,体内的血液和内力却不再象刚才的那样从伤口处急泄而出了,凤舞知道天狼已经给自己止住了血,正在用内力为自己治疗,心下感激,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抱元守一,丹田处也渐渐地起了一些内劲,在天狼的内力引导下,跟着这股暖流走遍全身。
二人这样功行一个周天之后,天狼睁开了眼,只见凤舞也稍微能动一动自己的手了,刚才他的内息进入凤舞体内时,就感觉到最后凤舞的内力恢复了一些,大概还有原来的五成左右,尽管运功飞纵还是吃力,但是自己扶着她走路,却是没有问题了。
凤舞想要回过头来,刚一动,粉颈处就是一阵剧痛,刚才已经渐渐愈合的伤口,被她这个不大的动作牵扯了一下,竟然又微微地渗出血来,天狼连忙按住了她的肩头,说道:“凤舞,不要动,现在你伤没好,头不可以动。”
凤舞的头就那么以一个奇怪的姿式僵在了那里,说道:“好的,那我的脖子不动,天狼,我现在能走,你找个地方把我安顿下来,再考虑以后的事情吧。”
天狼点了点头,说道:“今天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来杭州做什么,除了找我以外,肯定你爹也给了你正式的命令吧。”
凤舞幽幽地叹了口气:“明知故问,我哪有什么任务,还不是过来协助你,天狼,当我听到你宁可带着屈彩凤纵横天下,也不肯和我一起的时候,我好伤心,所以我爹一叫我,就马上过来了。”
天狼叹了口气:“屈姑娘在湖广一带有自己的势力,我跟她是各取所需罢了,你莫要胡思乱想。再说了,上次是你爹把你安排去做别的事情,他可是一点让你跟我一起行动的念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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