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藩狡猾地一笑:“我这不是为你检验一下下任女婿的成色么,若是他就这么在双屿岛上挂了,那也没本事娶你陆总指挥的千金吧,您可是希望他接任下任总指挥使的,不表现出点过人的能力,又怎么能让您的几个亲生儿子服气呢?”
陆炳重重地“哼”了一声:“行了,你反正怎么说都有理。天狼这回的表现让我很满意,你以后别再害他,东南平定后,你可以继续暗中做你的生意赚钱,反正这回你也跟岛津家扯上关系了,就算陈思盼完了,你也没什么损失。以后我会想办法让凤舞拴住天狼的心,不会跟你继续作对的。”
严世藩点了点头:“那样对我们都有好处,陆大人,接下来的事,可别让我失望哦。”言毕,他的身形似大鸟一般,诡异地浮到了空中,足不着地,居然就这样凌空飞向了远处的大船,只剩下陆炳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的舰船,若有所思。
天狼站在靖海号的前甲板上,目光炯炯,耳边不停地传来身后十丈处的指挥台上,一条条传令军士们向卢镗作的汇报:“禀报将军,左翼张千户已经就位,正在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禀报将军,右翼李千户所部已经作好攻击准备,等待您的命令!”
卢镗仍然一言不发,冷静地看着五里外的洋面上,两派海贼们正在作的生死搏斗,这会儿黑鲨号已经冲进了敌阵,搅得一片天翻地覆,陈思盼果然留有后手,在大小陈岛的背面还埋伏了三十多条快速战船,完全不是跳帮突击舰,而是在舰首加了锋锐的冲角,专门用来撞击敌舰侧面,一下就能象刀劈豆腐一样把木制战船切成两半的冲击舰,看起来那些第一批给击沉的武装炮船,就是以这样的方式给一下子打沉的。
可是汪直这回有了充分的准备,完全不作停留,横冲直突,这些冲击舰没有挂帆,完全是靠着两到三层的桨手合力划船,速度上还是比起黑鲨号略逊一筹,而早有准备的黑鲨号这回在两侧都安排了炮手,有敌船接近到三十丈内就开炮轰击。
陈思盼那些为了追求速度而放弃了皮盾和厚木甲防护的突击舰,往往挨不了两三炮就会燃起熊熊烈火,继而在原地打起了转,再也无法前进一步,而身上着了火的水手们,则象下饺子般地往水里跳,还好这里是块礁石众多的浅海,鲨鱼也很少光顾,要不然若是象在双屿岛外那样的深海,就会又为鲨鱼们奉上一场饕餮盛宴了。
也有些突击舰想要冲过来,船头的水手们奋力地扔过各种爪钩与绳绊,企图象毁灭者号做的那样,先钩住敌船,再跳帮过来肉搏,天狼只看到徐海的身形不停地在船上穿梭,跳跃,飞刀一次次地出手,割断那些刚刚搭上来的绳索与爪钩,不少正在攀爬的陈思盼军海贼们爬了一半,便惨叫着落到了海里,却是没有一人能够跳上黑鲨号。
汪直则仍然站在黑鲨号的最前方,沉着地控制着方向舵,一边的毛海峰举着大盾,舞得水泼不尽,从两侧的敌船上打过来的弓箭,铅丸,飞刀,斧头等物,全都被他击落在地,却是没有一样能击中汪直,也没有让他的动作停下哪怕瞬间。
天狼心中暗暗地感叹,这汪直的黑鲨号果然厉害,大有一条船干掉陈思盼二十多条战舰的趋势,就这一会儿功夫,已经打得十五六条陈军战船起火下沉了,离着那条最大最高的五层西班牙大帆船烈风号,这会儿也不足百丈的距离。
可是汪直的其他手下们,这会儿却几乎被解决得七七八八了,原来象狼群一样围着那十七八条武装炮船的数十条突击舰,陈思盼的水手们已经纷纷在举刀庆祝,还有些机灵的开始向自己的突击舰上回爬,更是有十几条舰已经开始掉转方向,向着黑鲨号迎来了。
只是陈思盼的手下们没有一个人把已经展开的卢镗水师当成敌人,也许在他们的潜意识里,这会儿还希望卢镗所部能加入战斗,一起干掉汪直的这条最后的黑鲨号呢。
天狼回头看了卢镗一眼,只见卢镗也是手握将旗,在看着自己,显然是在等自己的信号,天狼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运起内力,高声道:“卢将军,开始吧。”
卢镗高高举起了将旗,中气十足地喝道:“众军听令,挂起风帆,直冲敌阵,除了黑鲨号外,所有的都是敌舰,全部坚决击沉!”
战鼓急擂,杀声震天,炮声隆隆,硝烟弥漫,火光映红了整个海面,而惨叫声和怒骂声,以及刀剑相击的声音也在整片水域中来回激荡,自从卢镗下令全线突击以来,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日头开始西垂,可是从着火战船上冒出的熊熊烈焰和腾起的黑烟,却是遮天蔽日,让所有的官军或者是海贼们,几乎都是在阴影中作战。
天狼狠狠地一刀狼牙袭首攻出,把对面的一个身长八尺,壮如铁塔般的赤膊壮汉的脑袋砍得飞上了天,鲜血从颈腔中喷泉也似地上涌,可天狼这回不想再象屠杀西班牙士兵们那样弄得那么血性,杀性大发,因为后面还跟着不少卢镗部下的官军,他怕自己万一真的控制不住,又会不分敌我地一通乱杀,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少碰到血,他发现鲜血能诱发自己体内的狂暴因子,让自己变身成一头嗜血狂狼,以各种残忍血腥的手法无休止地杀戮,这也许正是威力巨大的天狼刀法真正的邪门之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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