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四十多步的淤泥里,突然现出了一大片点点绿豆般的光芒,一片令人恐怖的“咝咝”声钻进的众人的耳朵里,而那些黑色的淤泥里,却是如同春天被耕过,撒下种子的泥土一般,松动了起来,只不过这回钻出淤泥的不是那春天的庄稼新芽,而是一大片绿色的,灰色的,黑色的,红色的毒蛇,而那些绿豆芒般的闪亮,则是这些毒蛇吐出的信子。
这些蛇都是三角头,一看即是剧毒,它们吐出的信子,冒出一片肉眼难辩的淡黑色的气息,腥臭难闻,让人闻到就不自觉地想要呕吐。
李沧行厉声喝道:“前方有蛇阵,大家屏住呼吸!”
这些蛇看起来足有几百多条,而且还源源不断地从地底钻出,铁炮的轰鸣声一刻也没有停过,这些蛇大概受了轰鸣声的刺激,一下子变得异常地狂躁,纷纷地竖起身子,高昂着头,完全摆出了一副攻击的姿态。
有几条周身青黑的蛇,更是与其他蛇有所不同,它们的颈子处张得如同人的巴掌那么宽,而这些蛇的嘴里喷出的那种气体,与其他蛇喷出的淡黑色的颜色不一样,一片墨染般的乌黑,这几朵黑云经过之处,就连几条高昂着脑袋的蛇也纷纷倒地,扭曲了几下便再也不动,竟然是被这片毒云生生毒死。
李沧行心中暗道一声苦也,成百上千条毒蛇所组成的蛇阵,着实非常讨厌,蛇乃是活物,而这些蛇里看起来更是有不少条灵异品种,不可能象前面对付那些忍者的暗器那样,直接打回,现在自己被铁炮这样压制,不可能站起身打出爆击来破这蛇阵,而这些毒蛇尽管现在还按兵不动,可是看起来很快就会向着自己发动攻击,到时候趴在这里,如果对付这些毒蛇,实在是件非常困难的事。
柳生雄霸咬了咬牙,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了些黄色的粉末,抹在自己的鼻孔之下,又递给了李沧行:“天狼,这是驱避蛇毒的,可以防这些蛇所吐毒气,先抹一点。”
李沧行也不客气,接过小瓶后,倒出了一些黄色粉末,一股浓烈的雄黄混合着草药的味道钻进了他的鼻子里,辛辣异常,李沧行皱了皱眉头,在鼻翼之下也倒了一些,那股子腥臭难闻的毒气本来让他头脑一阵晕沉沉,虽然屏住了呼吸,但仍然是说不出的难受,若不是柳生雄霸赠药,他都要准备运起内力逼毒出体了,可是这辛辣的秘药却让他的头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感觉也变得异常灵敏了。
李沧行二话不说,向着身后的钱广来扔了过去,低声道:“这个可以解蛇毒,放在鼻子下嗅一嗅。”
钱广来哈哈一笑,拉下了面巾,他的鼻子下正堆着两团雄黄粉末呢:“天狼,柳生的这瓶子蛇药,还是我发的哪,放心,每三人发了一瓶,不会出事。”
李沧行心下一宽,暗道这胖子还真是心思细密,自己没有考虑到的事情也给他想到了,这种海岛地带,人烟稀少,多是毒物,胖子早早地把这些东西分发给众人,显然想在了自己之前。
欧阳可在地上一阵爬行,到了李沧行的身边,他那张俊朗的脸上,这会儿已经给烂泥弄得一块青一块黑的,可是两只大眼睛,却仍然炯炯有神,而在他的身边,身形娇小的王念慈也跟着爬了过来。
李沧行心中一动,当年欧阳可还是白驼山庄庄主,甘州大侠的时候,就已经是江湖上著名的使毒高手,而他的远祖,南宋末的绝顶高手欧阳峰,更是有西毒之称,以前在白驼山庄时,李沧行也曾见过欧阳可有牧蛇之法,驱使蛇阵作为机关,现在面对这个蛇阵,还有比欧阳可更好的帮手吗?
李沧行低声道:“欧阳,对这个蛇阵,可有何破解之法?”
欧阳可的眼中闪出一丝不屑的神色:“想不到对方的阵中,竟然还有能驱使蛇虫之人,不过在我看来,这牧蛇之法,比起我白驼山庄,可是差了许多。”
李沧行微微一笑:“欧阳可有办法能反驱这些毒蛇?”
欧阳可点了点头:“所谓牧蛇之道,无非是通过音律或者是内力,来控制这些蛇,使其向前行动,现在这些蛇被枪声所激,刚从地下冒出来,动静太大,是无法驱使其攻击的,只有等到枪声平息下来,那牧蛇之人才可能驱动这些毒蛇。”
李沧行的眉头重新皱了起来,这阵子他们趴在地上没有跃起,倭寇的枪手们面前已经腾起了一大片枪口处火药击发后腾起的烟雾,让他们也看不清外面的情况,只远远地透过越来越浓重的烟雾,能看到外面已经没有什么站着的敌人了,而一些人正在浅滩两边的海水里翻滚着,呻吟着,而那碧绿的海水,也有了一抹血色。
毛海峰扛着自己招牌式的那枚金刚巨杵,站在三百名铁炮手之后,冷冷地看着百步之外的海滩上,那伏倒不动的黑龙会高手们,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天狼,看来你也不过是血肉之躯啊,我还以为你是金刚不坏之身呢,怎么样,这回尝到我们铁炮三段击的威力了吧。”
毛海峰说到得意之处,一阵狂笑,而身边抱刀而立的十余个倭寇剑豪们,也都跟着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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