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的双眼直视李沧行,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珠子,似乎想要看透他的内心,李沧行的心潮汹涌澎湃,尽管他很想开口反驳陆炳,可是他话中的每一个字都在重击着李沧行的内心,让他无言以对。
久久,李沧行才长出一口气,幽幽地说道:“你说得不错,我不应该自私到把师妹和彩凤也置于危险之中。但是,陆炳,你怎么就能保证,我就算不找那个宗主,他就不会来反过来找我麻烦了?现在他的手下和盟友里,黑袍和严世藩,杨慎这三人已死,而冷天雄还活着,我是一定要找魔教报仇的,这个什么宗主难道就会坐视不理了吗?”
陆炳叹了口气:“沧行,你就不能放下你心中的执念吗?难道报仇才是你人生中唯一的事情?我如果是你,有了这么两个痴心相伴的红颜,什么也不想要了,你对于权势,对于荣华富贵毫无兴趣,何不就此解散黑龙会,退隐山林呢。正邪之争已经持续了几千年,就算你灭掉魔教,只要天下有恶人,有心存不善之徒,早晚还会有新的邪魔歪道出现的,你灭得过来吗?”
李沧行咬了咬牙:“难道,我师父的仇就这么算了吗?”
陆炳摇了摇头:“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师父也杀过那么多人,也制造了这么多的孤儿寡母,就是你李沧行,难道就不是两手血腥,杀人如麻了?死在你手下的人个个都是罪大恶极,十恶不赦吗?你师父是武当的长老,也是锦衣卫,他在踏入江湖的第一步时,就做好了死于非命的觉悟,这也是我们武人的本份。”
李沧行摇了摇头:“此事我不能就这样答应你,无论如何,我要先征求我师妹和彩凤的意见,尤其是彩凤,如果她坚持要报仇,我没有理由退出的。我不可能只顾着自己享福,却眼睁睁地看她在危险之中。”
陆炳冷冷地说道:“如果沐兰湘和屈彩凤意见相左怎么办?屈彩凤的师父,也是她娘是给宗主害死的,她又是那样的暴脾气,一定要复仇到底,只怕连沐元庆也不肯放过,天狼,只怕你现在还为这事烦心吧。”
李沧行突然笑了起来:“陆炳,看来你我都有本难念的经啊,你是不知如何才能向皇帝交代严世藩之死,还有可能他会责问你黑袍的事情,而我,则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彩凤和小师妹。我看最近你我还是分别处理掉自己最麻烦的事情吧。不过如果我以后还是决定要对付宗主的话,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不为别的,就算只是为了凤舞报仇,你也应该帮我。”
陆炳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的神色:“李沧行,我说了这么多,你竟然全当耳边风,好,好,竟然你一意孤行,那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你我的合作关系,到此为止,以后你要想对付那个宗主,或者是魔教,就靠你自己的本事吧,我是不会再帮你了!”
陆炳说到这里,眼中寒芒一闪,从地上拎起那云涯子的尸体,扛在肩上,转身就要走。
李沧行摇了摇头,说道:“你攻灭了严世藩,也是打掉了魔教的靠山,难道就不怕冷天雄向你报复吗?现在云南一带连沐王府也没有了,无人可以制得住冷天雄,你就不怕他们趁机大规模地扩张?”
陆炳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冷冷地说道:“那是你们江湖的事情,与我们无关,冷天雄没有黑袍的野心,不会想着起兵夺位,最多只是在江湖上跟伏魔盟作战罢了。现在武当遭此大劫,群龙无首,正是他借机扩张实力的好机会,李沧行,你好自为之吧。对了,沐王府那里,沐朝弼已经服罪自尽,皇上的旨意,可以让他们沐家继续镇守云南,不过这四大护卫嘛,就全换成我们锦衣卫的人,以便监控了。现在是沐朝弼的侄子沐天平坐上了新任黔国公的位子,云南那里的事情,仍然处于朝廷的掌控之中,你就不用太担心了。”
李沧行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么说来,以后你就和我彻底地撇清关系,不再是朋友了吗?”
陆炳轻轻地叹了口气:“李沧行,做你的朋友真不是容易的事情,得到的好处可以说几乎没有,也就是你成天执着的那些虚无缥缈的什么恩怨,正义,反而自己要冒着巨大的危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自己赔上性命。你的女人就不说了,只说你的兄弟,象是柳生雄霸,他一个东洋人为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要是黑袍和裴文渊联手突袭他那次他不是装死,这会儿已经是个真正的死人了,你倒是可以报仇雪恨,可他又得到了什么呢?”
李沧行咬了咬牙,朗声道:“我这些朋友和兄弟们都是自愿和我一起斩妖除魔的,我没有强迫过他们,更没用利用过他们!柳生全家被严世藩这个奸贼所害,我是为他报仇雪恨的!”
陆炳摇了摇头:“你就靠着恩情和义气,让这些人出生入死,是的,他们确实唯你李沧行马首是瞻,但难道他们不抱怨,你就没把他们置于危险之中了吗?说白了李沧行,你是个自私的人,靠着这些人对你的义气,感激和崇拜,让他们为你出生入死,向魔教报仇,向宗主报仇,把他们的生命置于危险之中,即使让他们死了,也会感激你李沧行,下辈子还想跟你当兄弟。我为他们感到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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