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他们十来米远的地方靠着墙有个坛子,坛子内的液体浑浊不见底, 坛子中央立着一只野兽, 如成人的身高, 顶着一身棕黑色的毛, 铜铃般的眼眸直直的看着他们, 满是兽性。
一张脸似虎却比老虎更加狰狞, 两个獠牙由下朝上长出了嘴外, 比刀尖还要锋利。
它正以兽王巡逻的方式在坛子中走动, 看苏锦绣和施正霖的眼神就是在看两个猎物, 浑浊的液体不断往上覆盖到它的四肢上,随着它抬脚走动, 露出了锁在它四肢上的黑色锁链。
重重的鼻息声从它口中传出, 在它要跨出坛子时候,脚上的链子猛的绷直,发出重响,将坛子旁木柱上绑着的人惊醒。
一个长发女子被绑在木柱上,木柱上方斜下来两根柱子,她的双手都别绑在那两根柱子上,随着她惊醒过来,抬起头时满脸的痛苦, 身子经不住颤抖, 苏锦绣看到了有血从她手腕上淌下来, 顺着小柱子流到木柱下的地面上, 缓缓填充着地上勾勒的缝隙。
坛内的野兽开始变的兴奋, 原来是黝黑的双眸竟开始泛红,里面透出了叱杀。
它不断的踩踏着坛子内的液体,越是兴奋,一旁柱子上的女子越是痛苦,可明明是失血过多,她的脸上却未见苍白,反而是越来越红。
他们闻到了一股极其怪异的气味,刺鼻又令人觉得恶心,苏锦绣竟然还觉得有些熟悉,有点像四哥那天带她去城外闻到的几坛东西。
“吼~”
那野兽挣脱不开铁链,开始低吼,整个石室里回荡的都是它的声音,而伴随它的吼声,地上由鲜血蔓延开的地方渐渐有了图腾的样子。
苏锦绣在关北门这么多年,也算是见识了许多,可这一切还是让她震惊不已,她转头看施正霖,饶是他在镇定,神情里也透着惊诧,这个定北王竟然在密室里豢养这种猛兽!
除了他们和这女子之外,石室内没有别人,苏锦绣贴着墙朝那女子的方向挪过去,那野兽霍的转动了身子朝向苏锦绣,低吼声加剧。
眼里的腥红像是在血里浸过,猛的一晃脑袋,将挂在它脖子上的锁链给甩了出来,原本缠在毛发内的锁链松垮挂在了猛兽的脖子上,苏锦绣看清锁链上垂挂之物后狠狠一怔,脱口而出:“是驱兽族!”
驱兽族内如何驯兽苏锦绣不知道,但对于锁链上垂挂的这些东西如何由来她却很清楚。
那些大大小小均匀不一的是骨骼,这些野兽被驱兽族人驯养,时常会让它们自相残杀,赢的那方会从被杀死的野兽身上取一段骨骼挂在身上,这是胜利的象征。
换言之,脖子锁链上挂着的骨骼数量就代表它打赢过多少猛兽,亦或者,它杀掉过多少个人。
这是驱兽族独有的驯养方式,也只有他们才养的出那群战场上的怪物。
就如苏锦绣眼前看到的这个,强而有力的四肢能将人一脚踩死,而它的獠牙,一旦被它咬到,没有生还的可能。
似乎是感觉到来自苏锦绣的敌意,那猛兽叫嚣的更加狂妄,它微伏着身子朝着苏锦绣的方向,四肢已是备扑的准备,苏锦绣慢慢蹲下身子,将靴子内的匕首抽了出来。
“等等。”施正霖按住她的手,示意她朝木柱那边看,“你看。”
随着猛兽越渐凶悍,女子越显痛苦,手腕上的血便流的越多,而那被血浸染处的图腾越明显,猛兽就更凶。
这三样相互关联,绕成了一个圈,相互促成。
施正霖也看出了其中的关联,从苏锦绣手里拿过匕首,横截了一段衣袍铺在地上,苏锦绣很快从绑在腰间的腹带内翻出墨石递给他:“你来画,我去救她。”
苏锦绣见过驱兽族那些驯兽暴怒的样子,关北门外七八个人都牵不住一头,打起来的时候它可以以一敌十,普通的刀剑只能伤它们分毫,这间石室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尽管那锁链看起来很牢固,但她不能冒着风险让它有机会暴怒挣脱,否则到那时候。他们就算是有十条命都不够它杀。
苏锦绣福低着身子缓缓朝木柱挪步过去,到柱子旁几步远的时候,墙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说话声。
“有人闯进庄子里了,快去通知王爷!”
“人怎么还没送下来,时辰一过可就来不及了,你们去看过哧兽没有。”
“半个时辰前刚刚看过。”
“快去把人带来送进去!”
声音没有再继续靠近,而是沿着苏锦绣这边的墙外远了些,施正霖抬起,指了指她身上的侍女衣服:“人在何处?”
“我把她打晕扔园子外的假山后面了。”起码得晕到明天才会醒。
“这里的侍女半个时辰轮一批,过了时辰还没见到人就会找。”施正霖仔细看过地上的图腾,语气异常平静,“他们发现她了。”
为了掩藏这些,定北王把庄子的守卫把控的十分严格,苏锦绣没作犹豫,快步到木柱后面,首先斩断了绑着她手臂的两根小柱子,切断了关联。
继而割断了绑在她腰间和脚上的绳子,失去了托力后,女子无力的瘫倒在了木柱边,左脚勾起了一阵锁链声,为了防止人逃跑,他们还在她的脚踝处上了镣铐。
“你忍忍。”苏锦绣掰动她的左脚,保持住镣铐贴着地面,反手将匕首插入锁眼,狠狠一转,锁扣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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