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忙碌了几天,手头的事情总算都告一段落了。吃完了午饭的陈晋站在店门口抽着烟,也难得的感觉到了一丝轻松。
只不过一想到很快就将要来到的事情,他还是苦笑着,掏出了电话,翻出一个号码播了过去。
原本以为不用再麻烦他了,没想到最后还是得让他帮忙呐。陈晋想着。
对面很快就接了起来。
“哟?没想到呀!你的电话竟然还能打通?我还以为你早就进去吃公粮了呢!”陈晋笑道。
“滚你的蛋去!没听说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么?再说了,有你这么咒兄弟的么?”对面咋咋呼呼的,周围还很吵闹,只听见有人在喊“Ace金花!通杀!”。
陈晋摇头道:“我说大马,你还没学好呢?又弄场子了?”
“废话!不然手底下这帮小弟不都得饿死么?再说了,现在这世界,没钱,呵呵,谁帮你办事?”大马随意道。
“我就没钱。但是有事,你帮我办不?”陈晋揶揄道。
大马瘪瘪嘴,无奈道:“你小子平时连个屁都不朝我这放的人!一看是你打来的电话,我就知道一准不是叙旧的。说吧,什么事?”
“要几个人吧。得有点数的,别找那种下手没轻没重的。我怕出事。”陈晋认真道。
大马扑哧一笑:“我还以为你出什么大事了呢!行,你给我个地址,我现在就带人过去。”
“现在?”陈晋皱眉道:“没那么急,你等我消息吧。估计还得有两天。”
他道:“现在就带人过来的话,我可扛不住车马费啊!一帮人吃喝拉撒住的,我也不可能真让你掏钱!”
“哈哈……还车马费呢?你小子看了哪部电影学的词啊?搞得挺专业的。用不着,我现在人就在东江!”大马一顿大笑:“你有事随时打电话给我就得了,一个小时之内就到位。”
这下陈晋真是愣住了!诧异道:“你怎么跑东江来了?”
大马哼了声:“就许你来东江发展,我就不能来么?怎么的?来东江还得查大学文凭?”
“少给我扯淡!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在老家呆的好好的,跑出来干嘛?”陈晋有些担忧道。
以大马走的路子,在老家那个小县城,翻不了天。不是在乡下村子里开场子,就是翻墙扒拉工地里的废铜烂铁,真出事了,十天半个月又是一条好汉!
可一旦到了东江这个大城市,小打小闹的可就不管用了。这是一面炼狱一面天堂的地方,对于走大马这条路的人来说,甚至比普通人更残酷,也更危险!
陈晋确实是担心大马一着不慎,可能真的就要十八年后才能是一条好汉了!
只听大马道:“我这不是寻思着出来闯一闯嘛!反正孤家寡人一个的,也没人等是我养老送终。怕个球?”
“少他妈废话,你既然在东江,晚上过来吧。咱们吃顿饭,正好了,你也有阵子没见到小悠了吧?”陈晋道。
大马乐了:“那感情好哇!赶紧把你的地址发给我,我这就来。”
挂断了电话之后,陈晋微微叹了口气,隐隐有些忧虑。
如果说除了妹妹陈悠之外,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跟他亲近的话,那就是大马无疑了。
大马名叫马岱,没错,跟“五虎将”之一马超的从弟同名。
他家住在陈晋他们家对面的弄堂里,不知道是天性使然还是因为取了这么个武将的名字,大马的脾气一向都很暴躁。读书肯定是读不进去的,跟三教九流的闲散人员倒是混的很近。
他父母原来是跑运输的,常年不着家更没空管教,也就只能由着他野蛮生长了。
直到他18岁那年,父母双双交代在了离县城几十公里远的一个山沟里后,大马就被彻底放飞了!办完丧事他就直接退学了,后来混迹在那小山城里,虽然没什么钱,倒也是逍遥自在。
陈晋跟大马虽说从光屁股就认识了,但相互之间也都仅限于认识而已,算不上朋友。两个人的关系,还是源于一次少年郎的斗殴事件。
当时陈晋的父母刚走,陈晋忙于打零工,极少能够看护妹妹陈悠。于是在某天放学回家的路上,陈悠就被几个破孩子给截住了,逼着要她交出零花钱。
其实他们也知道陈悠是不可能有钱的,无非就是为了体验一把“威风凛凛”的快感而已。
结果这事就被大马给撞上了。兄妹俩的父母走的时候,大马的爸妈还帮手料理过后事,叮嘱过当时已经有些痞相的大马绝对不能欺负这兄妹俩,相反,能帮的,就得帮一手!
所以碰上这种事情,大马就不能不管了。他二话不说操起路边的扫帚就上去了,帮着赶跑了那几个破孩子,就头也不回的走了。陈悠回家把这事跟陈晋一说,陈晋才算高看了大马一眼。
没想到第二天陈晋下工回来,准备上大马家里找他道谢的时候,又碰巧遇见了那几个破孩子,对方喊了一帮人,反过来截住了大马。
陈晋知道他是因为陈悠招惹的事情,就更不能不管了。只不过父母走后,他经历得很多,明白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道理。
大马昨天操的是扫帚,而陈晋今天捡起来的是板砖!
结局自然是两个人都被安排得遍体鳞伤,但交情就这么建立起来了。直到后来,陈晋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父母竟然跟大马的父母是同学,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帮着料理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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