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的篝火摇曳着温暖的光,花木兰将手中的木柴折断,丢进了火堆里,侧过头去看认真察看锅里煮的汤的李白,暖红色的光映照得本就挨得很近的两人面色笼罩了一层橘红。
距离亲眼目睹李恪击杀北银之王伊斯力已经有将近一天的时间了。
李恪没有来找他们的麻烦,他们也乐得离这种杀星远点。
哪怕相隔甚远,只有只言片语,但就从伊斯力最后留下的遗言中就足以看出,此人是枭雄!绝不比拿人肉充军粮,宣称宁让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的曹孟德差。
而且想当初在第一防线的时候,李白和花木兰还连起伙干掉了他一个低级将领,这对于高高在上的李恪而言当然算不得什么大事。但若对方追究,他们绝对难逃一死。
连足以操控数千魔种,强大宛如神明般的北银之王伊斯力都陨落在了此人手中,和这种人物打交道,无异于蝼蚁与巨象交谈,被一脚踩死也怨不得旁人。
锅里的汤咕噜咕噜冒起泡来,里面翻滚着的野菜,兔肉也渐渐冒出香气来。
李白怔怔地望着沸腾的锅与白蒙蒙的水汽,一时间居然有些出神了。
花木兰皱眉道:“今天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啊?有吗?”
李白怔然道。
他随即笑着将最后一罐罐头启开,将里面的牛肉,汤汁倒出来,放到锅里炖起汤来,神情中若有若无表露出了一丝落寞。
“我出去下。”
似乎觉察到了气氛的不对劲,铠站起身向两人微微颔首,便径直离开了简陋的宿营地。
花木兰抬头望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将包裹中的胡饼串在火上烤着,眼神中氤氲着某种莫名的情绪。
“你要走了吧?”
冷不丁的,一个幽幽的叹息声响了起来。
“你?”李白微微一怔,脸上露出的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我不傻,你也不擅长掩盖心事。”
花木兰笑了,她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也仿佛在验证了自己某种不好猜测之后的如释重负。
李白望着她的侧脸,少女的脸颊红红的,分不清是冬日寒风肆虐后,又在火堆边烤出来的红,还是被情绪牵扯所引发的红。
“当初我父亲接到委命,离开家,赶赴前线的时候,他的表现和你很像......简直如出一辙。”
她伸出手在火堆边烤着,伸出葱白的手指一点点描绘着,仿佛隔着那层夜色,便又回到了那个离别的夜晚,脸上的笑意渐渐笼罩了一层明媚的哀伤。
令人心疼。
但这哀伤很快就变成了洒脱。
她拍了拍手,道:“走吧,趁着天色还不晚,走得快的话兴许还能到城里住一宿。”
“不用担心姐,姐也不需要你担心。”
“放心走吧,做你想做的事。”
“别说什么等我的屁话,我属于长城,倘若日后边乱真定,我会回长安,到时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只是那个时候,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你会结婚生子,满载荣誉,甚至平步青云......而我将带着满身伤痕,或许落下终身的伤残与病痛,再也无法生子,唯一引以为傲的面容也会在战场上渐渐落得疤痕满面。
所以不要承诺。
把这当作一场梦幻,一场值得铭记一生的梦幻就好。
李白良久无言,突然伸出手牵住了对方的手,凉凉的,哪怕在篝火的烘烤下仍旧凉凉的,让人心疼。
他道:“所以你就连顿饭都不让我吃了?”
花木兰笑了,却没有抽回手,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说出离别的话,或者是解释,或者是搪塞,或者是山盟海誓。
但无论是什么,她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尽管她并不想听。
李白叹了一口气,想要解释,却又无从说起。
良久,他才整理了下语言,道:“我想去稷下,以前少不更事,没有努力,后来弃文学武,虽进境一日千里,终究落后于人。”
“想想自己之前还为那些许成就沾沾自喜,便觉自己实在可笑得紧。”
“今日见到这北银之王伊斯力,才第一次知道这世界居然如此广阔,以前的自己仿若井底之蛙,实在不值一哂。”
花木兰点头:“的确如此,你天赋很好,进境也很快,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只可惜荒废了太久,你能认清这一点也是好的,去稷下吧,你会成长得更快。”
李白的情绪渐渐低沉,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些,他本以为对方会挽留他的。
不过也好,离开已成必然,挽留也徒增伤悲。
良久,无言。
他终于憋出一句话来:“临走前,能给我唱首歌吗?”
本已料想会被拒绝,但却不曾想,少女笑靥如花,毫不忸怩地挑了挑英气的剑眉:“唱歌就算了,没学过唱曲,倒是胡玄舞看过几次,勉强给你跳一次当作践行吧。”
花木兰站起身,毫不做作,大方地几个纵跃,跳到一片空地。
借着月光,那女人的笑容仿佛九天降下的神女,如画如梦,仿佛触手可及,又仿佛随时都会如梦幻泡影,消失在天地间。
李白的神情渐渐沉迷了,他喃喃道:“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舞,你们自己到别人的直播间看球去吧。”
顺手便关了直播。
【草,小白你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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