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光照进了房间,风从飘窗吹进来,纱帘随着风悠悠晃晃的在床上落下一片浅浅阴影,飘窗上的毛绒玩具镀了一层光晕。
陆烟揉了揉眼睛爬起来,窝在家里一个暑假,穿上了昨天晚上就放在床尾的校服,白色的最小码短袖穿在她身上空落落的,校服裤子一直嫌大,还好是裤脚是收缩的,不至于拖在地上,裤管也很空,能装下两个她。
肥大的校服穿在她身上越发衬托的她很娇小。
上厕所、刷牙、梳头,一切按部就班。
她梳了一个简单的马尾辫,走到厨房,陆玉溪已经坐在那慢条斯理的吃油条了,他昨天心血来潮去小区楼下理发店剪了个头,看起来很有精神。
陆玉溪,她哥哥,长得倒还不错,只可惜…一言难尽。
他坐在那儿,长腿慵懒的叠着,几根头发竖在头上,没有精心打理,身上的白色校服短袖被图绘得五颜六色,都是他本人的大作。
“草儿,早。”陆玉溪手里捏着油条跟她打了个招呼。
陆烟皱眉,瞪了他一眼,她不喜欢被叫“草儿”,跟陆玉溪说过几次,陆玉溪觉得“草儿”好啊,亲切可爱又充满了生机,陆烟知道陆玉溪这是在报复他妈。
陆烟以前叫陆烟草,因为她爸在她小时候做的是烟草生意,希望借着她的名字打一波人形广告,陆家烟草铺后来做大了,她妈觉得女孩子家家叫烟草不太好,就去了个“草”,陆玉溪当初哀嚎了很久要改名叫陆傲天,他不想再被人叫玉溪牌香烟了,结果他妈没答应。
所以陆玉溪怀恨在心,就一直叫陆烟“草儿”。
陆烟慢条斯理的坐下来,拿纸巾擦了擦手,端起白粥抿了一口。
窗外阳光投射进来落在地上形成一片明亮的光线,九月的天依旧透着燥热。
知了的叫声传进来,带着夏天特有的热闹。
“别欺负烟烟。”他妈端着煎蛋过来。
陆玉溪夹了一块煎蛋放到陆烟碗里:“草儿,多吃点,你太瘦了。”
煎蛋刚出锅,泛着一层浅浅的油光,很诱人,陆烟戳了一下,中间的蛋黄还是半生的,嫩嫩的很水灵,她轻轻咬了一口。
“陆玉溪,我跟你说,你这学期要是再考倒数第一,下学期就别上了。”他妈系着围裙也坐了下来。
陆玉溪毫不在意的继续吃早饭,好像说的不是他。
“你看看你,年年倒数第一,还要留级,丢不丢人?这学期你再考倒数第一,下学期别指望有生活费。”他妈骂起陆玉溪来一点儿都不留情。
“我不丢人啊,又不是杀人放火干嘛丢人呀?”陆玉溪把剩下的油条一起塞进了嘴里,下巴一扬,一副自我感觉很良好的样子。
“你真是把我们老陆家的脸都丢光了,你好歹考个倒数第二,倒数第一像什么话?”他妈对他的要求真的低到尘埃里了,只要不是倒数第一什么都好说。
陆玉溪“切”了一声,端起牛奶:“我能怎么办?我当初说了吧,我要去职高,你们不答应,非要我去什么华中,华中都是些什么人?华中都是些书呆子,就知道死学习,你以为我待在华中好受吗?我也很绝望啊。”
他妈气得是大眼瞪小眼:“你还好意思讲?当初让你去华中你爸花了多少钱?以为环境好了,你能上进点,谁知道…”他妈叹了口气,真是气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我要去职高我就不是倒数第一了。”陆玉溪振振有词,反正去华中这事不是他本人意愿,职高多好,职高的女生多好看,华中都是些书呆子,职高在城东,华中在城中,想约个会都要跨城,他在城市的这头,姑娘在城市的那头。哎~
“你!”他妈气的放下了筷子:“气死老娘了。”
陆烟瞪着陆玉溪:“少说两句,干嘛要呛妈妈。”
“哪里呛了嘛,我是说的实话呀,华中那不是人进的。”陆玉溪其实心心念念还是职高,如果他老妈大发慈悲给他转到职高去了就好了。
“人家程叔叔家的“程川”怎么能每年都考年级第一?人家程川不是人吗?你妹妹烟烟不是人吗?”他妈真是恨铁不成钢。
“程川,程川,你就知道程川,从小就叨叨程川,我妈要是程川妈,我也是程川。”
他妈拿了碗跳起来要砸他,还好陆玉溪这丫撒腿跑得快,不然肯定得头破血流。
陆烟跟着也没吃饱个早饭,过去拉着她妈:“妈,别跟哥生气了,他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她妈拿着碗,站在门口大骂:“你个小兔崽子,晚上回来看我不打死你。”
陆玉溪嬉皮笑脸的把书包闲散的搭在肩上:“那我晚上不回来了啊。”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两个人隔着十米在斗嘴。
……
“小兔崽子,跟你妹妹一道上学去。”他妈冲着陆玉溪的背影喊道。
“草儿又不是小孩子了。”陆玉溪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停在了家门口的马路上等陆烟。
他妈回头去沙发给陆烟拿书包:“烟烟,吃饱了吗?”
陆烟接过书包,点头:“饱了。”
他妈去桌上拿了纸巾包了根油条给她:“烟烟,你看着你哥,他要惹事了,你回来告诉我昂。”
陆烟点头,看到她妈手里油亮亮的油条说:“妈,我饱了,油条不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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