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东升,玉兔西落。
倏然间,便是两三天过去。
灵幽母子在太微帝君府暂且住了下来,而关于天婚的经过也随着众仙离开天庭,被三界仙人广知。
几天之内,陆北施展各种手段,仍是觅不到杨婵去了哪里,心头可谓焦虑不已。忍耐不得,就去了灌江口,询问杨戬。
结果,陆北话还没有说上两句,便被杨戬给以三尖两刃刀给打了出来,直追杀到南天门。
杨戬扬言,从此见陆北一次打一次。
此事不仅引起一些波澜,更一度让灵幽取笑陆北好几天。直到陆北忍无可忍将灵幽劫到炼妖壶中,匆匆一年、不眠不休……灵幽才彻底老实了下来。
……
……
天外天。
这里是一片无尽的混沌,难以说清何种颜色的气流在四处乱窜,代表着无序和混乱,而苍茫虚空之内仿若有呼啸风声。
那分明是时间在流动!
一点白金色的绚丽光芒倏然明耀,映出璀璨夺目的万道五彩灵光,远远而望,一颗巨大的白色光球罩漂浮于苍茫虚空之间,宛若大海之上的一叶扁舟,浮浮沉沉。
那赫然是一座宏大的道场!
将目光穿过道场外间的先天禁制,落在错落有致的宫殿之上,但见斗角飞檐、朱甍碧瓦……隐约氤氲着一丝丝紫气。
道宫巍巍,古拙广大。
一方古老陈旧的匾额之上,镌着三个大字。
“娲皇宫”
宫外光可鉴人的冰冷玉阶之上,一个身形高挑、气质端庄明净的素色宫裳丽人,手持灵光清郁的宝莲灯,神色萧索地和一个身穿云霞霓裳的丹凤眼少女说着话。
“莲儿妹妹,你怎么这般憔悴?”女娲娘娘座下金凤仙子,打量着面色苍白,目光黯然的三圣公主,芳心之中不由闪过心疼。
杨婵凄然一笑,两行晶莹清泪已沿着雪腻的脸颊滚落。
见得杨婵泪眼濛濛,梨花带雨的哀伤样子,金风仙子心中大惊,凝眉说道:“妹妹,这怎么还哭上了?谁欺负你了,姐姐替你做主…”
杨婵只是轻轻摇头,默然泪流。
“妹妹,你倒是说啊,就算姐姐做不了主,宫里还有娘娘可以为你做主。”金凤仙子一张光滑娇嫩的鹅蛋脸上,满是焦虑之色,催促说道。
娲皇宫中,一架装饰华美、雕金镂玉的云床之上,突然响起一声轻轻的叹息。
“哗啦啦…”周方层层五彩云气好似江河滔滔,碧海潮生,光影变幻之间,赫然现出一张秀丽天成、国色天香的容颜。
宫裳丽人如芙蓉的玉容之上,那两道细长的柳叶眉下,桃花眼眸隐有无量造化生灭,樱唇轻启道,“金凤,带莲儿进来。”
外间的金凤面色一肃,紧紧挽住杨婵冰冷刺骨的玉手,柔声细语道:“妹妹,娘娘叫咱们呢。”
杨婵目光黯然,好像提线木偶一般,由着金凤向宫中行去。
“弟子杨莲拜见娘娘。”
进入宫中,见得上首的娲皇,杨婵瑶鼻微酸,玉容之上现出激动之色,一剪秋水盈盈波动,眼看就要跪下。
“莲儿莫跪了,地上凉……仔细身子。”
娲皇的声音温和宁静,恍若一泓清泉轻轻流淌过圆润青蒙的鹅卵石,悠扬婉转。
杨婵不宁的心绪稍稍安定了一些,脸上的疲惫,似乎也没明显减少。
一言出,杨婵自然没有跪下去。
“唉,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娲皇见杨婵目光凄楚,叹了一口气,说道:“那陆北有负于你,你来娲皇宫,是否要让我替你讨个公道?”
杨婵轻轻摇了摇头,樱颗贝齿紧紧咬着唇,目光之中满是倔强。
娲皇沉吟片刻,说道:“你既舍不得,又如何来我这里哭诉呢?”
娲皇目光温煦柔婉,这一句虽是疑问,但话语中并未有丝毫责备语气。
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杨婵,等待杨婵言语。
“娘娘,我不知道…”
杨婵眼中现出痛苦之色。
陆北欺骗于她,她又该怎么办?
“你若恨他朝三暮四,负心薄幸,我便废去他一身道行,打落凡间,历劫反省己过。”
杨婵急切说道:“娘娘不可。”
心头只有一个念头。
他是那般骄傲的人,若没了修为,该是何等痛苦?
“那我让他和其他女子斩断瓜葛,如何?”
娲皇淡淡说道。
杨婵心中微动,目光失神。
她知道以娲皇圣人之能,并不难做到先前所允之事。
念及深处,心头闪过阵阵挣扎,最终于苦涩的心田间,幽幽叹了一口气。
她不能那么做,若她真的逼迫陆北抛妻弃子,甚至将红儿姐姐也……待到那时陆北还会再好好待她,一如从前吗?
杨婵面色恍惚,只觉天上地下、已是无路可走。
罢了,罢了…
杨婵紧紧抿着唇,心底的伤感禁不住涌上喉头,目光晶莹闪烁,眼前闪过和陆北相识相知的一幕幕,只觉心如死灰。
她的明眸中流着眼泪,缓缓说道:“娘娘,杨莲心灰意冷,不想再和那人有半分纠缠,只愿在娲皇宫一心修行,问鼎大道,还请娘娘成全!”
说着,就要再次下跪。
“唉…莫跪了…此时不比平常…”娲皇轻轻道了一句,杨婵终究没有跪下。
“你在娲皇宫好生将养几天再说吧。”
娲皇复杂的目光投在杨婵的小腹之处,柔声说道。
杨婵本就心思慧黠,这时心有所感,娇躯颤抖,目光滞滞,檀口微张着,“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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