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朝汤燕卿点了点头,便也扶着辣妹子上楼去了。
汤燕卿留了下来。
待得学生都走空了,他才缓缓走到校警办公室去。
警方的黄色警戒线拉在校警办公室门口的范围,可是汤燕卿却是从公寓楼入口起便开始四处逡巡,整条长长的走廊,他一处也没有轻易放过。
终于走进校警办公室,CSI的工作人员已经撤离。他这才无声地跟贾天子和关椋以目示意。
他左右打量,目光却被窗上一片延长形血迹所吸引,便缓缓走了过去。
在窗前站了一下,挪动脚步向左向右,调整了一下角度分别看向窗户外面。继而才伸手,照着那道血痕的宽度和长度比量了一下。
正是那枚时年没来得及看见的血手印。只是,此时已经不是一个完整清晰的手印,因为那只血手向下滑去,将整个血迹拖成了一条延长线。
汤燕卿却通过那延长线的宽度和形状,想到了手。
贾天子见状便凑了过来,低低道:“这处很遗憾,并没有采集到指纹。”
汤燕卿点头:“这样向下的滑动,什么指纹都会被破坏掉了。”他说着打开随身的小电筒,照在那血痕上:“而且上面所有留下的纹理,只是滑动本身的痕迹,并没有出现任何生理结构的纹理。”
手电筒的光落在窗玻璃上,又反射回来,照着汤燕卿的脸。
他侧眸望着贾天子:“也就是说那人刻意避免了留下所有的生理纹路。最大的可能是,那人戴着手套。”
贾天子微微一怔,查看CSI的记录:“可是肖恩的两手上都并没有戴着手套。”
汤燕卿摇头,目光眯紧:“不是死者。留下这血手印的人,是凶手。”
“啊!”饶是贾天子也吓了一跳:“他既然这么谨慎,不想在现场留下他的生理纹理,可是他怎么会在窗玻璃上留下这么大一个血印?难道说是不小心碰上的,来不及抹掉?”
“不是。”
汤燕卿转头指着地面。
此时肖恩的尸体已经被CSI运走,地面上除了尸体位置的痕迹线之外,竟然干净到令人发指。
不但丝毫没有打斗的凌乱,就连肖恩淌出来的血也被清理掉了。
“整个办公室没有因为一个人的死而造成任何的脏乱,”汤燕卿抬眼望贾天子:“证明凶手是一个极其重视整洁,或者说极为在乎秩序的人。他就连地上的血迹都能有条不紊地整理干净,又怎么会忽略掉窗玻璃上那么大的纰漏?”
“那为什么?”贾天子眯起眼来。
汤燕卿又转回身去,依旧立在窗前的位置上,再度伸手,凌空沿着那条血痕滑动。这个动作反复进行了几回,他忽地一动,收回手来,插到裤袋里,半晌没说话。
“少爷,你,怎么了?”贾天子赶紧上前问。
汤燕卿歪头来看他:“你说,为什么会有这样滑动的痕迹。”
贾天子道:“我本来以为是肖恩的手印。觉得他可能是受了致命一击之后,支撑不住体重,于是手沿着窗玻璃滑了下来。可是你却说那是凶手故意留下的……”
汤燕卿垂下头去,“我刚刚的动作,难道就没让你联想到什么?”
“什么?”贾天子一时不解其意,便也伸出手来,凌空对着那血印,从上向下滑动。
汤燕卿挑眸盯来:“说直觉。第一个跳进你脑海的那个思路。”
便连贾天子都有些紧张,深吸一口气:“像是在抚摸着什么。譬如,女人的长发。”
汤燕卿眼中闪过一抹寒光,点头:“叮嘱CSI那边,根据血凝度查清这枚血印留下的时间。”
汤燕卿上楼去。
时年和辣妹子的房间还亮着灯,灯光从门缝下方映出来。
他略一迟疑,却还是没有上前敲门,而是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坐下给时年发短信:“你去跟我们会合之前,回过学校来么?”
不出他所料,时年稍后回过来的果然是:“回过。”
他便急忙追问:“你到过哪里,是否到过校警办公室附近?又是几时到的?尽量清楚,最好具体到位置与分钟。”
时年的房间内,辣妹子还在哭。
时年握着手机,感受到了汤燕卿那透过手机而来的急迫心情。
她不知道下面具体的情形,便也无从推测汤燕卿为何要这样急迫地想知道她之前回来的情况。况且,她彼时回来也没有那么具体地注意到是几点几分,只能给出大致的回答。
只是隐约直觉……汤燕卿不会无缘无故跟她追问此事。除非,此事与她有关。
她便怔住。
可是肖恩的死,又会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是怎么都想不通。
便垂下头去给他回答:“其实没有进宿舍楼,到门外就折返了,与校警办公室的位置么……顶多就是在窗外站了站,然后转身就走了。”
“时间,大约在晚上7:30……8:00之间。”
汤燕卿看完短信,面色便一变,抓起外套便匆匆出了门去。
只在路上边走边给她短信:“我今晚去局里,勿念。”
回到局里,CSI方面已经给出了初步的报告:凶手使用了一种很专业的手法拧断了死者的脖子。
报告中还指出,凶手不是用粗暴的方式拧断死者的脖子,而是极为谙熟人体的肌肉、神经结构。他用熟练的指法找到脖颈最脆弱处,用合适的力道迫使死者无法发出喊声,然后“并没有浪费多余力气地拧断了死者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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