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对此也有一点小小的心眼儿……他希望燕翦吃醋。
可是他却绝没想到小笨竟然也到了眼见身边去。
而小笨,一定程度上不是他完全能够掌控的人。
他越想越是后怕,起身冷冷盯着燕余:“不管怎么样,我要感谢你今天给我带来这样的消息。你想说的话,相信也说完了,那就请你先行离开。这里是我的办公室,我还有事。”
燕余小心观察着詹姆士面上的神色。
“佛德先生,我要警告你,不管你想做什么,还是已经做了什么,如果这其中有伤害到我小妹的,我们汤家每一个人都不会放过你!”
詹姆士眯起眼来,目送燕余的背影消失在了办公室大门外,他迅即摸出手机来打本沙明的号码。
劈头就问:“小笨,你在哪里?”
本沙明被问得一怔,抬眸看一眼正伏案画图的燕翦,急忙走出门去说:“呃,我在外面。”
詹姆士深吸口气:“外面?哪里?”
小笨,果然在这件事上已经不是他一向认识的那个小笨了。从前的小笨,一定会准确地给他具体的位置,而不是这样含混不清地用一个“外面”来糊弄。
而小笨既然会这样回答,就已经从侧面证明,小笨是在有意隐瞒他。
超过十五年的相依为命,他们两个人之间还有什么要这么刻意隐瞒和回避的?
他沉下声来:“不管你在哪里,回来,现在!”
本沙明攥着手机,忍不住蹙眉。
冷风裹着枯叶刷啦啦地卷过来,从他颊边划过。像是一片片薄薄的利刃,几乎致命。
杀手的直觉告诉他,詹姆不会这样平白无故跟他发了脾气。虽然不是爆裂式的脾气,可是这种隐忍着的怒火更让他心惊。
他想,或许自己的行迹终究还是暴露了,被詹姆所知。
他便眯眼回眸望向窗内。
楼上是凯瑟琳,楼下是汤燕翦。
若有人向詹姆告了他的秘,说了他的坏话,那就一定逃不开她们两个愚蠢的女人。
他的目光在燕翦身上打了个转,随即又转回了楼上的凯瑟琳。
他是自负的,自信自己还不会这样快就被汤燕翦看穿身份;比汤燕翦可能性更大的,是凯瑟琳。
相比汤燕翦,他跟凯瑟琳之间的暗战更久。从法国,五年前就开始了。
他将手机放回口袋里,黑色的目光如两条长蛇,无声刺破玻璃,浮上二楼,窜向办公室里的凯瑟琳!
本沙明回到佛德集团。
心下是存了些小小的担心。
终究担心……詹姆终有一日会为了女人而与他分道扬镳。
小心敲门,提着气走进詹姆的办公室去。
枯山瘦水之中,詹姆幽蓝着一双眼睛,静静地坐着。
他的心下不知怎地,便愀然一痛,急忙走上前去:“你找我?”
这一刻忽然只觉自己此前所有的担心都不重要了;这一刻他甚至反倒希望詹姆能对他吼出来。
吼出来,詹姆的心里就会好过些;就不会在这一片枯山瘦水之间,显得这么寂寞了吧?
只有他知道,那些真正藏在詹姆心底的疼。
詹姆来到这个人世,都不是被祝福和期待的,他只是一个心机的产物——彼时逸凡早已与安妮多年分居,所差的只是一场离婚证书。逸凡跟安妮是家族联姻,本就没有爱情,这样的矛盾更在逸凡结识了皇甫惜安之后变得再也无法收拾。
安妮拖着不肯离婚,甚至提出了一个近乎苛刻的条件:她说希望丈夫能够冷静,也许就会从那一时的迷情里解脱出来,所以他要求丈夫将离婚的事“冷处理”五年。如果五年之后,丈夫还无法对皇甫惜安忘情,那她就心甘情愿退出。
实则离婚协议早已签署,只是其中有这个“五年”的条件。
可是这事实上不过是安妮的心机。五年的分居,逸凡五年的不肯回家,在终于结束了五年的条件之后,所有人都以为安妮只能放弃。
安妮表现出来的也是如此,她憔悴消瘦,然后在即将拖到六年的时候,终于致电丈夫,说邀请他回来,以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身份,陪她和儿子乔治进最后的晚餐。
逸凡无法拒绝,归来晚餐,叫司机开车在门外等。
结果这个晚上,安妮在饭菜里动了手脚……
两个小时后,逸凡以惊人的毅力猛然醒过来,离开。却已经晚了。
就这样,安妮又有了詹姆士。
又因为这个新生儿的到来,安妮享受到了法律的保护,从怀胎到哺乳,前后有三年的时间无法离婚。
詹姆士的到来,虽然将父母的婚姻又延长了三年,可是他注定从来到这个人间就不被父亲接受。于是他的童年里甚至记不得父亲曾经带他做过任何父子之间的互动。
这样的詹姆士在等待和绝望里长大,可是到了十三岁……却还是被仅剩的最亲的母亲和哥哥给卖了。
卖给他家族里的老佛爷,那位明明该被他称为“爷爷”的至亲。
从此家、亲情对于他来说,反倒都成了伤他最深的。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觉得自己跟乔治倒不是最亲的,反倒是跟皇甫华章更接近——成长的经历和环境,以及那份独自忍受的心情。、
于是他始终觉得,他总有一天会成为第二个皇甫华章,走上皇甫华章的路。
……
这些事情,这些心情,詹姆都只讲给他一个人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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