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嫂子……我觉得这对他也不公平。他的确不是好人,看样子也的确打过主意想要让本沙明除掉詹姆士,可是我觉得至少在这场枪击案来说,马克不是真凶。他如果因此真的被判重刑,我良心上过不去。”
时年妙目一转:“哦?你又看出什么来了?”
燕翦只好坦白:“……他婚礼之前将他视为珍宝的物件儿都留给了我,那几乎是托孤。由此可见婚礼之前他就知道他可能会有性命危险,也就是说那场枪击不是偶然,而是他早就知道了;甚至——我担心这就是他自己安排的,用来毁了林奇父子。”
时年便笑了,又转了转眼珠儿:“哦?他把他最珍贵的宝贝都留给你了呀?我猜猜,究竟是佛德集团的股权呢,还是佛德家族的庄园啊。燕翦,那你现在身家至少十数亿美金了吧?我得借点钱花花。”
燕翦大窘:“小嫂子你说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些,只是,只是些不值钱的破烂儿。”
时年依旧抱着手肘探问:“都是什么呀,跟我说说呗。”
燕翦这才跺脚:“小嫂子,你故意的!”
时年大笑,笑完叹息一声拥住燕翦的肩:“其实我想要的只是你刚刚那一句话:你知道了他留给你的那些都是他最珍贵的宝贝,尽管他们在外人眼里兴许只是些不值钱的破烂儿。”
“我终于敢放心,你是终究懂了他的心。”
燕翦只觉耳朵都烧红了,跺脚大叫:“小嫂子,我跟你说正经事,人命关天呢。你要是还这么胡说八道,我就只好跟小哥,或者跟爷爷去商量了,到时候可让他们知道你都在法庭上做了什么好事!”
时年大笑,“好啦好啦,我们家的小金豆,我就知道我的所作所为能瞒过法官和陪审员,却也瞒不过你。我已经跟向远商量好,他之后会帮马克上诉。我们这一场庭审只是利用马克来保住本沙明罢了,而到了上诉法庭,向远会火力全开,一定能帮马克减轻刑罚。”
“马克虽无死罪,可是让他再关几年却是不委屈他。”
终究,只是用这一役来彻底捣毁林奇家在佛德集团的根基罢了。
老林奇自己年纪大了,况且还有林奇集团那边忙不过来,所以詹姆士目前首要的敌人只是马克。而马克算上之前对肖恩的谋杀指控,再加上眼前这一次,已经是两次被指控谋杀,就算最后都不会真正判罪,可是于他的声誉已经有极大损伤。佛德集团的股东们不会颟顸到坚持用这样一个人来担任集团的带头人,从而影响到股民对集团的风评和投资的。
这就够了,至于未来……未来就留给詹姆士自己来绸缪好了。
此时只是给詹姆士争取一个时机,让他不至于在M国根基未稳之时就被林奇父子所害;等詹姆士趁机羽翼丰满之后,就算马克还有机会出狱报复,那也就都是属于詹姆士自己的沙场和游戏罢了。
夜幕阑珊坠下,西塞服装学院礼堂灯火璀璨亮起。
燕翦几经犹豫,最终还是穿上了她亲手设计的那套衣裙。
这样一份失而复得,她知道是不可辜负。
林露见她穿着这样来了,有些惊讶,上前嘀咕:“怎么穿得这么素啊,不是还说傲抢个舞会皇后当当?”
今晚是服装设计学院的毕业舞会,所有学生都是个中高手,每个人都亲自将自己打扮得繁华锦簇。燕翦这裙子虽然也好看,可是终究不适合这样华丽的夜晚,看着过于淡素了。
燕翦便笑:“我那就是个玩笑,你还当真啦?当什么舞会皇后呢,又是要赌气给谁看?”
曾经,她是想赌气给詹姆士看,想让他知道她半点都没受他婚礼影响,更不在乎凯瑟琳的挑衅,她也就是小金豆一样坚强明亮的她,她绝不会给汤家丢脸……
可是事到临头,她却最终释然一笑。
算了,又是何必。
所以今晚临来之前,她连舞蹈老师都婉拒了。感谢舞蹈老师为她所做的一切,只是她今晚早已放下心结。
林露叹气,在燕翦左右寻找:“穿这么素气来也就罢了,你别告诉我你到底也没带一个舞伴来!”
燕翦吐舌耸肩:“是啊,我这么强,何必用找个男人来装门面?待会儿跳舞,我就自己跳不行么?”
“哎你……”林露急得直跺脚:“好歹你现在也是我老板,在业内刚刚有了小小名声,今晚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好吧好吧,我待会儿把我舞伴让给你,我现在就去嘱咐他去。”
燕翦心头一热,却执意拒绝:“没事的,没有舞伴又不会死。”
就在这时,有夜风一晃,吹动头上悬垂而下的花灯,一个声音含着笑意叉进来:“谁说今晚燕翦没有舞伴了?”
两个小丫头吓了一大跳,连忙回头望过去。
只见火树银花里,一个白衣男子长身玉立,长眉入鬓。
燕翦一把捂住了嘴:“小声?”
叫出他的名字来,眼也跟着湿了。
曾经的梦想,曾经不懂事的少女心思,是多么心心念念想要让小声来当自己的舞伴啊?可是那个心愿最终再没机会说出,小声更是为了大姐的发愿而远赴亚洲……可是今晚,他怎么竟然来了?
骆弦声含笑牵住燕翦的手,“幸好今天的飞机出奇地没有晚点,让我来得及赶过来。燕翦,别哭,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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