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远记得无垠天山那一日浑身是血,无知无觉躺在她眼前的慕今朝,是那样的让她心神俱裂,可如今……心就像是空了一大块。
许声声闭了闭眼,扯开了一丝笑,也不知道是笑给谁看。
可就像折心说的,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总该问清楚的。
她终于有一日在大殿堵到了慕今朝。
“你喜欢许悠悠?”许声声语气平静而淡然。
他明明就在她面前,可却那样的薄凉而陌生。
慕今朝斜倚在靠椅上,并没有打算起来,他就这样看着她,唇角上扬,带着让人生寒而轻慢的语调:“想听孤说什么?你想听到的答案?”
他的眼神那样冷冽而慵懒。
她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
许声声沉默,片刻拿出又一瓶灵丹:“这里的灵丹对你修行有益。”
慕今朝目光睨向她的手,那双手上深深浅浅的伤口,大约是采摘灵药伤到的。
他站了起来,走到她身前,伸手替她整理了有些凌乱的碎发,笑得很轻很轻,又像是发自内心的嘲讽,又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许声声,你以为炼制几颗灵丹,用上苦肉计,孤就会心软,就会重新靠近你?”
“你下次还有什么样的手段来骗孤上钩呢?”
“你还有多伤人的话也可以一并说出来,最好能让我死在这里。”许声声嗓音很轻很平静,像是一潭死水未起波澜。
“孤没这么多时间浪费在你身上……”慕今朝嗤笑一声,转身离去。
“另外,你如今这副模样,只会让孤觉得愚蠢而可怜,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要死要活,真是痴傻的不堪一击!”
他依旧是慕今朝,却不像是她心里那个人,一双狐狸眼笑起来没有任何温度,浓烈墨色流转间是猩猩琉彩。
可他九死一生差点送了命,为了她,也是真的。
她如今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一点一点全部都停滞而结满了冰霜,冷的彻骨。
……
天色渐晚,雪停了,温度回升,整个盛京城的各个地方缓缓冒出了一处又一处新生的嫩芽,看起来充满绿意又生机勃勃。
冬季已过,春暖花开,是个什么遗忘的日子呢……
许声声不紧不慢的端着一碗汤圆坐在帝宫的外城墙之上慢慢的吃着,这碗汤圆是用烈酒煮的,带着醉人而馥郁的酒香,被柔和的晚风点点吹散。
城墙之上,少女静静而坐,如今鹅黄色的襦裙穿在她身上,原本就娇小的身影更是瘦了一大圈,看起来腰肢极为纤细。
下方有婢女路过,她总能听到一些其他的声音。
“听说许悠悠小姐原本就是帝君明媒正娶的女子,从前也是相敬如宾,之前不知道为什么和离了,不过如今看起来这般走近,只怕是好事将近……”
“我猜也是,许悠悠小姐性子很是好相处,待人也不错。”
“帝君向来不苟言笑,可对许悠悠小姐,倒是不同呢……”
城墙之下压低声音的聊天一字一句的穿进她的耳朵,听得再清楚不过。
“若帝君对许悠悠小姐好,那寝殿那位许小姐……”
“这还不简单,帝君之前也对那位许小姐另眼相看,迟早都会一同收入后宫的……”
“我看也是……”
“那不一定,你们还没看出来?如今帝君对那位许小姐几乎是避之不及,这都有一月有余未曾相见了吧?”
……
许声声垂眸,不紧不慢的一口一口吃着碗里的汤圆,混着烈酒,安静时气息柔和的像一片羽毛,只是脸色比之从前苍白了不少。
她吃完汤圆,碗掉落在地上也摔的粉碎,酒香浓烈,这会儿看什么似乎都出现了重影。
……
慕今朝原本还待在正殿,心脏却突然隐隐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他抬步就往外走。
“喂,你去哪儿啊?”殿内许悠悠收起了画的乱七八糟的画,忍不住有气无力出声。
这男人跟她的小姐姐也不知道怎么了,又不让她去看小姐姐,还每天逼着她买艺似的在他旁边龇牙咧嘴背书,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慕今朝头也没回的转身离开,速度很快。
帝宫外城墙之上。
身着鹅黄色罗裙的少女摇摇晃晃的走在城墙的边缘上,每一步都像在死神的头顶跳舞,她看起来那么娇小羸弱,似乎仅仅是一阵风就能将她吹下来,摇摇欲坠。
慕今朝心口处猛然重重停顿!一双狐狸眼瞬间深邃如海!
“许声声!”他沉声。
许声声像是听到了他的话,又像是没有听清楚,有些迷糊歪头看了看他又慢吞吞收回目光,光着脚丫子踩在冰冷的墙砖之上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许声声,滚下来!”他情绪暴动,怒极。
这次她听清楚了,可怎么都看不清,也不知道是谁在说话。
“你是我的谁?凭什么让我滚?”
片刻,她手上停留着一只鹦鹉,五彩斑斓的羽毛很是好看,很是亲昵的啄着她的手,她高兴的像个小孩子:“你看,我能碰到小鸟了!”
慕今朝一身玄衣沾染了路旁枝叶的露水,可想而知来的速度有多快!
“许声声,下来,孤再说一次!”他的衣袂被风吹得猎猎生风,一边说一边速度极快的接近她。
“我长翅膀了,会飞的,你别过来,会把它吓跑。”许声声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带着纯真的笑意,指尖温柔的抚摸着掌心的鹦鹉。
城墙之上的小姑娘笑得迷糊又寡淡,突然她掌心的鹦鹉扑闪着翅膀飞远了。
高处冷风吹拂起她的罗裙,她眉眼弯弯跟着鹦鹉的方向就往城墙的方向一跃而下,就像是断了翅膀的枯叶蝶一一
“鹦鹉飞走了,你来抓我呀……”
“许声声!”
他几乎心跳都瞬间停止了,不要命一般用惊人的速度在即将落地之时将少女拥了个满怀,掌心一寸寸收紧。
这样的恐慌,几乎让他全身发抖,冰冷至极。
少女身上浓烈的酒香缠绕在两人身上,缠缠绵绵。
“你抓到我了,可惜鹦鹉跑了。”许声声抓了抓他的袖子,有些醉人的迷糊,半边露在外面的小脸白嫩。
“阿朝……”
“你是阿朝吗?”
“你到底是不是阿朝?”
“你把我的阿朝藏到哪里去了?”
许声声拽紧了他的衣襟,不依不饶的询问。
慕今朝没有应声,只是眸色越来越暗,周身的气息骤然冰冷刺骨,像是感应到他气息的变化,许声声娇小的身躯微微瑟缩了一下。
“你放开我,你不是我的阿朝。”
许声声嘟囔着,摇摇晃晃松开了手,在他身上挣扎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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