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孟立安,云笙咬了咬牙道:“他哄骗我说前些时外出历练遇到了妖兽群,随身法器都在战斗中损坏。练心境开启在即,我担心他因此吃亏。便主动提出可以将自己的法器借予他。他拒绝了我,称有办法解决。”
“后来有一日,他突然给我传音,说新淘来一柄长剑,不知道威力如何,想借我的冰玉盏测试一番。当时云漠师兄不许我离开仙渺峰,我便叫青允代我送了过去……”
后面的事情自不用说,孟立安不仅没有将冰心盏归还,还故意在练心境里演了一出戏,硬是和他们仙渺峰纠缠不清。
这个计谋并不能称得上高明,不过是利用了云笙对他的信任罢了。
云澜扇子轻敲手心,思量道:“孟立安难道不怕东窗事发,难以收场?”
云笙也想不明白,他刚进宗门时受了孟立安不少照顾,一直心存感激,所以并没有防着他。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云笙再次与两位师兄道别,“云笙告辞,两位师兄请保重。”
待云笙的身影消失在传送阵里,云澜和云漠才往回返。途中,恰好遇见一名仙渺峰的弟子。
那名弟子一见两人,便一脸焦急地迎了上来,“云漠师兄,云澜师兄,出大事了!”
“出了什么事?”云澜蹙眉问道。
“瀚云峰新任的峰主大人跑来咱们仙渺峰请罪呢!几个峰的人全都来看热闹了!”
云漠和云澜均是脸色一沉,他们真是低估了孟立安的脸皮。
……
花翎吃着灵谷,听着沧浪殿外嘈杂的人声,偏头看了眼自家饲主,“啾?”
不出去看看情况?那个孟立安可是来找麻烦了!
程素惜用手指蹭了蹭花翎胸前柔软的绒毛,问道:“吃饱了?”
花翎忍不住想翻个白眼,可惜鸟类的身体结构不允许。她顺着修长莹润的手臂爬上饲主的肩头,冲着门外长长地“啾”了一声。
程素惜这回读懂了她的意思,“想出去看看热闹?”
花翎连连点头。
“那便去看看。”
程素惜裙角扫过冰凉的青玉石阶,姿态从容地站起身,带着肩上的花翎,推开了沧浪殿的大门。
门外喧闹的声音蓦地一静。
站在人群中的孟立安闻声转身,向着程素惜拱手行礼,“凌溪长老,在下瀚云峰峰主孟立安。”
程素惜立于石阶之上,声音冷清如同玉石敲击,“孟峰主来此所为何事?”
孟立安拿出一枚法器,朗声道:“前些时日,我向仙渺峰的云笙师弟借了冰玉盏,却没来得及归还。没想到练心境内遭遇焰鸟袭击,一时情急之下用了冰心盏对敌。听闻有些弟子不知内情,对凌溪长老产生了误会,立安心中不安,今日特意来向凌溪长老以及云笙师弟请罪。”
孟立安姿态摆得很低,言语间全是对仙渺峰的维护。
其余几峰的弟子听完这话,互相瞅了瞅,脸上都露出了然的神色。
花翎这回是真的想翻白眼了。
这孟立安大张旗鼓地跑来请罪,又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不就是想假戏真做,让其他峰的人相信他和仙渺峰之前真的有关系?
最过分的是,他算计了云笙,又故意把云笙的名字此时说出来,是怕云笙在仙渺峰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不得不说,幸好饲主有先见之明,将云笙送了出去。
和花翎有同感还有匆匆赶回来的云漠和云澜。
云澜摇着扇子走上前,说道:“孟峰主,此话差矣。如您所说,这一切不过是个意外而已,根本无需请罪。我们峰主大人也从不在意他人言论,谣言止于智者。”
言外之意就是让孟立安不要借冰玉盏的事情,继续做文章。
孟立安像是并没有听出云澜的讽刺,顺势问道:“云笙师弟可在?这冰玉盏我需得还他。”
云漠冷声道:“他已经动身去了钦天城。”
听到这话,和云笙关系不错的仙渺峰弟子纷纷焦急地围了上来。
“听说钦天城那里妖兽横行,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云笙师兄不会出事吧……”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云笙师兄向来运气好,肯定不会出事的!”
弟子们不敢向程素惜求情,各个对着孟立安怒目而视。
要不是这家伙偷用了云笙师弟的冰玉盏,他们仙渺峰也不会被人指指点点,云笙师兄也就不会被峰主大人遣去钦天城!
那个叫云笙的弟子人缘还不错嘛!
花翎扇了扇翅膀,感叹道。
孟立安露出讶异的神色,“钦天城?凌溪长老怎么忍心……”
“孟峰主,”云澜打断他的话,神色冰冷,“冰玉盏我替师弟先收着。请罪的事,我们仙渺峰万万当不起。”
孟立安脸色蓦地阴沉下来。他抬眼看向台阶之上的程素惜,却见她正逗弄着肩上的雏鸟,似是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中。
孟立安忽觉自己像跳梁小丑一般,心中着恼不已。
在他看来,这本是一件双赢的事。
现如今乾元宗分为两派,一派是新任的掌门秦涧,背后是支持他的凌溪长老。另一派是敬明长老,背后是大战中损失最小的溯洄峰。
瀚云峰和止渊峰因为峰主身陨,峰内一团散沙,便成了两方争夺的焦点。
此次峰主选拔的消息一传出来,孟立安便知道机会来了。他清楚自己除了修为还过得去,其余方面并不占优势。他在瀚云峰的威望不高,手下也没有得力之人。即便夺得峰主之位,也可能是个空架子,掌握不到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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