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的古城熙攘起来,游客像刚放出笼的鸭子一瞬间就涌向四面八方,明明还不是没到周末,前一天明明也格外安静。
他们买了一本旅行向导路线图,看地图不是顾晓那的强项,制定游玩路线的重任自然落到了李梧川的头上。顾小南没长脑子一样跟着他后面逛,也不知道到了那个景点,走的那条路。
一路向上游游玩,他们从最近的扁砖石砌的二层桥开始,一遍遍的过走到对岸又在下一座回到这边。河岸这边这边的特色是民宿和景点,对岸的特色是小吃和酒吧。
他们第三次过河也就是第二次去河对岸的时候,要走的是当地最原始的过河必经之路,说是桥其实是深埋河底的一个个裸露的两趟并列的石墩。前后两个石墩的间距不多不少恰恰一步之遥,左右两列间隔不宽仅供二人擦肩,靠上游的一列矮出一截,足够向而行的行相互错开,每个岩敦的面积也刚好够站一个人的见方。
远远看去岩敦几乎练成一线并不险峻,走到跟前近看的时候不由的头皮发麻起来,旱鸭子的顾小南打起退堂鼓来,摇了摇李梧川面露难色。
“害怕啊,不敢过就不过了”,他倒是机灵,一眼就瞧出了端倪。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那我们并排走,别一前一后,我走矮的那边”,还是不甘心好不容易来一回还不走一趟。
尝试的游客不多,轮到他们的时候对岸也没有人要过江的样子,所以并列过去也没什么问题。
“好,哪走吧”,李梧川倒是一副轻松的表情。
踏上岩墩子的时候,顾小南又反悔了:“我走你那边”。
他没忍住笑她,明明害怕还要尝试高难度的。她自己心里清楚,有他在的时候就特别心安,这样的机会她不确定还有没有,一点点的刺激会让这段记忆深刻一点。
换过位置的时候,她装着胆子走了几步,已经离岸边几米远了,畏水的恐惧袭上心头,是的,她又后悔了。
正在犹豫之际,突然手被拉了起来,她睁开眼,李梧川正笑嘻嘻的看着她:“没事,慢点走,不着急”。
她点点头,脸涨得发烫,人却轻飘飘的,步子也轻快起来。
到走到河中央的时候,脚下水流速也明现湍急起来,河水穿过岩敦的间隙拍打出一个个小漩涡。畏水和恐高有个共同的地方就是越害怕越想往下看,就像害怕打针的人必须眼睁睁看着针管刺入皮肉一样,越看就越害怕,这是一个恶性循环。退无可退,眼看两岸距离都差不多远,手心也沁出一层汗。
“你现在这个样子特别怂,我一把把你推下去,估计你连救命都不会叫”,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试图缓解一下她的紧张。
她也紧紧扣住他的手,忍着心口的狂跳,还不忘回呛:“你试试看,我掉下去,也拖着你”。
一直到过了跳岩,上了岸,她的手还是在他手里,他没松开,她也没舍得放开。
古城灯火通明的夜晚是另一番迤逦风光,清水河两岸挂满了装饰的彩灯,沿着吊脚楼的轮廓勾勒出一幅连绵展开明晃晃金灿灿的画卷。
夜晚的主题是各色酒吧的天地,影片里的艳遇就像刮刮乐,偶尔遇到个陌生人闲谈几句这样的小奖中的不少,但是真正一见钟情或者相谈甚欢的一夜情之类的情节就跟大奖一样可遇不可求。买刮刮乐的人很多,大都明明知道机会渺茫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灯光阑珊处声波流转,酒吧里的游人,有的浅饮几杯小酒,有的清唱一曲高歌,有的就着一盘瓜子花生安静的聆听小城汩汩的水声。
这样的场所并非他们这个年龄段轻易能够接受的,即便穿上西装打上领带、抹着口红踩着高跟鞋装作大人,同样显得不甚入流。
所以斟酌再三他们选了一个靠近河边景色尚好但生意一般的酒吧坐了下来,临窗的位置更方便欣赏这一场的夜色,缓缓流动的河水反射出支离散乱的吊脚楼的影子,游人在破碎的影子里纸醉金迷。
就像KTV里听到感人的歌,每每唤起心中某个共鸣时不禁让人有想哭出来的冲动,暧昧的氛围总是让人想入非非,音乐和酒精的化学作用下,平时道貌岸然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更容易卸下厚重的伪装,变得真实起来。红绿变幻的迷离灯光催化着各种欲望的具象化,人们变得不受控制,食色男女即是如此吧。
些许酒精还不足以上头,走过彩桥风月楼的时候,顾小南还清楚的记得用脚丈量出的步数,那是对她而言不一样的属于他们的数字。古城的夜因为游客变得不夜,他们逛了很久很久仍然看不出有沉沉睡去的意味。
他们从这里出发,从此岸到彼岸,又从彼岸到此岸,数度来回,整日漫游,或是巧合或是注定,体力终于在转回到到民宿附近的时候好像突然按下慢放开关一样,再也走不动了,结束就在原点。
进门的时候民宿的老板半坐半躺在服务台后面支着的一张小床上眯眼半睡着,听到他们进门脸都没抬说了一句“回来了”,像是疑问也像是陈述算是打招呼,顾小南也低低应了一声。早上出门的时候是自己一个人,这会回来又带了一个人,她亏心的像带着男同学回家怕遇到家长一样,害怕老板想起来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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