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城内,
那往日里客似云来的云钗阁,今日竟门可罗雀。
就连那娇客们最爱扎堆的霓裳楼,今日可是每月一日的上新货的日子,却也是无人登门。
两家的掌柜无一例外,都坐在柜台后,心神不宁。
今早来开门时,就听说了南家天未亮就急着送嫁的事,当时心中只是觉得奇怪,要知道,那南倩大小姐的名头,在武侯城可是响当当的,不过也不是什么好名声,这女子前两年与人踏青时,瞧见有一外地过路小姐穿着与她同色,便让人扒了她的衣裳,那小姐家的奴仆奋死抵抗,也不过是徒然。
最终,那小姐被脱得只剩单薄里衣裹身,悲愤之下,跳入大渡河内自杀,后来,只听说那小姐竟是某地县令之女,那县令为讨女儿公道,上书知州,岂料那封信件,辗转落入了南家手中,
南倩竟然拿着那封信去围住了那县令,不知说了什么,只知道那县令当晚便辞官回乡去了,后听说,回乡后,置办了大宅,买了良田百亩,又买了两房小妾生了几个孩子。
而南倩,只是被南家家主勒令一周不得出府,仅此而已。
如今,这样一位笼罩在武侯城女子头顶的一片乌云,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武侯?
本以为那南倩离开武侯后,城内的娇客们会大肆庆祝,就算是不庆祝,好歹也会借着某些由头聚在一起,暗中讨论一番。
可眼瞧着,这已经是正午的光景了,却没有一位娇客登门。
这怎么叫人不慌?
与两位掌柜相同,今日武侯城内大小商家瞧着惨淡的生意,心中都有些发毛,上一次这般,可还是那前任皇后武安逝世。
有些胆小的商户,甚至正午时分就将门板关上,让伙计们回家去。
这样紧张的氛围笼罩着百姓们的心头,
就连出门买菜的牛芳都给连带着说话声音小了许多,张口打听,卖菜的大婶只说不知道,但肯定要发生什么事儿,且不会小。
牛芳心头担忧,脚步匆匆返回家中。
动作小声的将前门给关上,后又顿了顿,将一旁的门栓给放上,这才转身向厨房走去。
甘顺站在二楼的房间向外面街道望去,往日里还算有些人气的道路上,今日竟然许久才走过一人,且步履匆匆,面色惶惶。
甘顺转身下楼,坐在钟爱的摇椅上,看向那阴云密布的天空,轻声问道:
“主人要来摘果子了吗?”
下午,一道闪电劈亮了阴沉沉的天空,随后便是那轰隆隆如同在耳边炸开来的雷声。
陈月被这惊雷给吵醒,睁开双眼看着床顶的雕花,望向窗外暗沉沉仿佛傍晚七八点的天空,还未等她坐起身来,大雨急急下下来,敲打着支起的窗户,雨势太大,雨水顺着缝隙流入房内,陈月连忙赤脚走上前去,将窗户给关小了些。
再看一眼系统,竟才下午三点过。
将就着房里的凉水洗漱后,这才心情颇好的下楼去,她想打听打听牛芳知不知道今儿早上发生的送亲。
只是,刚下楼,就见着甘顺先生坐在长桌边,陈书,王百年,董瑞三人则在写着什么,瞧见陈月下楼来了,忙招手让她过去。
“师父,今日是写什么?”
陈月也不多问,写文章嘛,她已经写习惯了,这么大半年来,都不知道写多少次了,坐下一边磨墨,一边问道。
甘顺此时笑眯眯道:
“写,为何南府要在天未亮之时送嫁,以及今日城中权贵人家与富商人家为何闭门不出。”
听到前面,陈月还挺高兴的,看来早上做的事情有效果了,大家都知道这南家想偷偷送亲,之时后半句,陈月就有些不明白了,那南家想转移资产,城中富商有所猜测闭门不出正常,为何这权贵人家也这般紧张?
陈月当场问出自己的疑惑。
王百年赶紧将手中毛笔搁下道:
“我知道,我知道,先生解答过,证明在南家身上即将发生,权贵与富商都害怕的事情,而且他们也担心受牵连,先生让我们猜测这件事是何事,写下来。”
甘顺先生点点头,目光放在王百年那放下的毛笔上,再看向一脸装懵的王百年,后者只好尴尬一笑,被识破了偷懒的想法,重新捡起了毛笔,细细回想,这段时间城中发生的事情。
陈月毕竟是偷听了南家与北荒漠有所瓜葛的,当下径直猜测道:
“莫不是,抄家?”
“抄家?!”王百年吓得手中毛笔掉在纸上,好不容易写出的推测被墨汁给盖住。
“啊!原来如此!”陈书一脸恍然大悟,再看向自己所写的猜测,不禁反思,为何自己想法总是不够大胆?
“阿月姐姐你真聪明。”董瑞不放过一切可以赞扬陈月的机会道。
甘顺被董瑞这家伙给逗乐了,他方才可是瞧见这孩子第二行就写了抄家二字,此时却悄无声息的将那行字给用墨汁盖住了。
不过,心中对陈月对朝政的敏锐直觉十分高兴。
当下点点头肯定道:
“为师也是这般猜测,只是,就不知是由何人来做此事了,毕竟,武侯的知州刚刚调走,那知府也被朝廷记过,更何况,这南府近几年来,生意一度超过白家,更是疯狂扩张,其家底,怕是与那之前传闻牢房下被运走的十万两白银不相上下。”
陈月狡黠一笑,接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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