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齐军忙碌的构筑大营,他们要建一座板墙式军营,如果要容纳十万大军,规模就得超过一座中县,这样浩大的工程,最快也要五到六天才能建成。
夜幕降临,工地上灯火通明,数千士兵还在昼夜不停地忙碌。
而十万大军则在东面三里休息,李成在外围部署了三道防御巡逻队,三千名探子负责外围警戒,包括随军的第一批粮草物资,也被保护得格外严密。
李成就担心宋军夜袭后勤辎重,所以他下令大营没有筑成之前,不准搭建帐篷,防止被宋军的火鹞子破坏。
但除了十万大军的临时驻营地外,在渭河岸边也停泊着三十几艘三千石大船,这些大船傍晚时刚刚抵达,也满载着各位军用物资,火油和火药基本上都在大船内,还没有来得及卸下。
为此,李成命令一万军队分别驻守在渭河两岸,对船队进行重点防御。
但宋军是主场,不管李成防御得再严密,在熟悉地形河流的宋军眼中,依旧存在着破绽。
破绽就在渭河水面,渭河水面宽约百丈,在夜晚时分,士兵站在岸边,最多能看到三十丈外的河面情形,如果没有星光月色,更是只能看到十几丈。
这样一来,渭水中部的水面就成了两岸士兵的盲区,这一点李成没有意识到,但宋军斥候却清清楚楚。
三更时分,月色在薄云中穿梭,若隐若现,渭河水面也时明时暗,两岸各有三队伪齐军巡逻队在岸边巡视,监视水面上的一举一动。
但就在渭河中部,无声无息驶来一队舢板,这些舢板其实就是一块块木板,前端略翘起,每块舢板上放置着五袋猛火油,重达百斤,士兵在水中游动,控制住木板。
舢板紧贴着水面而行,穿过了两边巡逻士兵的视力盲区,在夜色掩护下,慢慢向渭河船队靠拢。
一共七十名士兵,每两名士兵负责一艘大船,士兵们紧靠着大船的内侧,岸上的巡逻士兵看不见他们。
每一艘大船上都盖着油布,油布下面便是各种军用物资,基本上都是火油、火药、战旗、战鼓、帐篷、药品以及铜钱等等物资,这些都是从凤翔府启运的物资,而粮草、兵甲、攻城武器等等则是从京兆用大车运输。
宋军士兵不需要攀上大船,他们直接将皮囊扎口拧开,将十袋两百斤猛火油全部抛扔上船,大量火油从皮袋里流出,淌满了甲板,从各种缝隙流入船体内。
紧接着一支支火把扔上大船,船上轰地一声,火焰迅速蔓延,士兵纷纷潜入水中,向西面游去。
“起火了!“
岸上的巡逻士兵大喊大叫起来。
‘当!当!当!’急促的警钟声敲响,无数士兵从梦中惊醒,纷纷起身向渭河河畔奔来。
很多士兵拿着桶打水向大船泼洒,却毫无意义,三十五艘大船越来越烈,浓烟滚滚,船中火油也被点燃,数十艘大船都被烈火吞没。
就在这时,两艘正在燃烧的大船忽然猛烈的爆炸了,大地晃动,巨大的冲击波将岸上数百士兵全部掀翻,两艘大船被炸得粉身碎骨,木屑四散飞溅。
巨大的爆炸声将十里外的十万伪齐军惊醒,士兵们纷纷站起身,向远处的火点眺望,议论纷纷。
甚至成纪县的百姓也在睡眠中被巨大爆炸声惊醒,很多百姓恐惧万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庆就站在城头上眺望十几里外的火光,轰隆的爆炸声传来,城池也微微晃动。
杨再兴惊讶道:“火药的威力如此巨大的吗?”
陈庆点点头,“如果用一个巨大木箱装上几千斤火药去炸城,一定能把城墙炸塌,但是我们没有那么雄厚的本钱,拿几千斤火药去挥霍,我们一年也只产几千斤而已。”
“但如果遇到特别难啃的城池,比如平凉城,是不是也可以偶然奢侈那么一次呢?”
陈庆笑道:“这倒可以,其实我是想造出铁壳火雷,威力一定很强大,但一直没有成功,好在我们有猛火油,使用得当一样威力无穷,就像我们夺取平凉城,众军配合默契,不是一样成功了吗?”
杨再兴点点头,“都统说得对,关键是要实用,我也觉得用火药桶迸射毒钉对付女真人战马更实用。”
陈庆笑道:“不管怎么说,摧毁了三十五艘大船,李成想用船只攻城的想法成泡影了,我估计他还会组织运送火油和火药,下一步还是得看刘琼怎么拦截。”
..........
此时李成和关师古赶到了码头,李成望着已经快被烧成骨架的船只,气得双眼喷火,他狠狠扬鞭向一名大将抽去,“为什么昨晚不卸货?”
这名大将跪在地上泣道:“卑职担心卸货在码头上,会被敌军偷袭,还不如放在船内更安全一点。”
“你这个蠢货!现在安全了吗?”
李成恨得牙根直痒,手中皮鞭劈头盖脸向大将抽去。
关师古连忙拦住李成,“都统,事已至此,责怪他也没有用了,只能尽量想办法挽回!”
李成怒气冲冲道:“你说怎么挽回?我们的火油和火药全部被烧毁,战船也没有了,我还想用战船协助攻城,现在也不可能了,怎么办?”
“只能向完颜昌求援,要求他继续调拨火油和火药,京兆城的备用库中还有一些,可以全部发出来,我记得渭水上还有二十艘大船,就用它们来运货,只是要军队严格保护,不能再被宋军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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