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洛水道战事激烈,平阳府也被宋军攻下,但相隔着吕梁山脉的太原府却十分安静,丝毫没有战争的气氛。
这天上午,一支商队进入了太原城,商队的管事姓王,六十余岁,是长年往来于关中和河东的商人。
王管事让商队去客栈休息,他独自一人来到元帅府。
士兵听说他是来给宰相送信,士兵不敢忽视,连忙进去禀报,不多时,走出来一名汉人文士,他是完颜昌的幕僚,叫做刘超。
“你是什么人?替谁送信?”
王管事抱拳道:“小老儿是个商人,从京兆过来,有人托我给完颜相国送一封信。”
“放肆!”
刘超怒斥一声,“完颜相国是谁的信都可以收吗?”
“我不敢乱说,你看看信就知道了。”
王管事把一封信递上去,刘超一把夺过信,只见信皮上写着:‘镇国大将军、大宋灵武郡王、川陕宣抚使、西军都元帅陈庆致金国右相国完颜昌。’
刘超惊得脸色大变,说话都哆嗦了,“你.....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禀报!”
他转身飞奔而去........
也是巧,完颜昌昨天才刚刚从河北回来,带回了五万合扎猛安军,又任命老将蒲卢浑为河北宣抚使,统领五万协从军坐镇河北,维护治安。
完颜昌准备明天率军返回上京,恰好此时,陈庆托人给他送来一封信。
听说是陈庆的亲笔信,完颜昌大为惊讶,连忙接过信,又问道:“是谁送来的信?”
“是一个老商人。”
“你把他带来,我有话问他!”
刘超转身匆匆去了,完颜昌这才打开信细看,他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半晌,他收起信负手在房间里踱步,走到窗前,神情复杂地望着远方,陈庆在信中的建议让他太震撼,让他心情久久难以平息,他做梦也想不到陈庆对金国内斗了解得竟然如此深透。
这时,幕僚刘超将王管事领上后堂,王管事跪下行礼,“小民王顺参见相国!”
“你真是商人?”完颜昌狐疑地问道。
“小老儿真是商人,在河东和关中之间走了几十年了,太原的客栈掌柜大部分都认识我。”
完颜昌点点头,应该是商人,一般探子休想瞒过他的眼睛。
“你们郡王现在哪里?”
“小人不知,给我信的人不是郡王本人,而是郡王幕僚,不过据说郡王不在京兆。”
完颜昌哼了一声又问道:“你过来时,关中没有爆发战争?”
“没有!”
王管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关中好容易才安定下来,不能再爆发战争。”
“你什么时候离开关中来河东?”完颜昌追问道。
“六天前,小人蒲津渡过黄河,直接来到太原,没有在别处耽误。”
完颜昌简单写了一封回信递给王管事,“谁给你信,你就把信给谁,不要在太原耽误,立刻回去!”
“小人明白,这就回去。”
完颜昌又让刘超给王管事一块路牌,路上就不怕被军队抢掠。
王管事再三感激去了。
刘超这才低声道:“丞相,有些不对劲啊!都元帅现在到哪里去了?”
完颜昌哼了一声,“如果我所料不差,他重蹈银术可覆辙,被困在洛水道中了,陕北那个地方,道路险恶,稍不留神就会被困死,当年完颜娄室从陕北南下,一定要兀术的军队在南面接应,否则他不敢走,粘罕脾气暴躁,性格冲动,为人骄傲,把陈庆想得太简单了,我就知道他必败在陈庆手中。”
“这可怎么办,要去救援吗?”
完颜昌眼睛一瞪,语气严厉道:“你在说什么?谁去救援,你去救援吗?”
吓得刘超低头不敢吭声。
就在这时,堂下有士兵禀报,“活女万夫长有急事求见!”
“让他进来!”
“不多时,完颜活女匆匆走进大堂,单膝跪下道:”启禀丞相,大约五万宋军渡过黄河,已经攻下平阳府!”
完颜昌半响叹息道:“陈庆还真是滴水不漏。”
他站起身道:“我今天就启程返回上京,平阳府那边你们不要轻举妄动,他们暂时不会越过吕梁山,不过要加强南部防御。”
“卑职遵令!”
完颜昌又叮嘱完颜活女几句,完颜活女这才告辞离去。
当天晚上,完颜昌便离开了太原府,返回上京。
.......
元帅府内后堂上,完颜银术可盘着腿,注视着小桌上的地图,宋军占领平阳府带给他的懊恼还没有恢复过来。
粘罕率军西去,他们明明有大把机会占领兵力空虚的平阳府,偏偏挞懒和粘罕达成了协议,他们的军队不得趁机攻打平阳府。
以至于他们最后眼睁睁地看着宋军抢占了平阳府,其实不止平阳府,还包括北面的石州和南面的吉州以及慈州。
一府三州,相当于河东路两成的土地啊!
现在他不仅仅是懊恼,还更担心慈州,慈州和绛州之间被姑射山阻隔,从地图上看起来比较估计,但银术可知道,慈州和绛州之间有很多条谷道相连。
一旦宋军穿过姑射山,杀进绛州,这就等于截断了河中府驻军的退路,河中府和绛州失守,河东路的南部就极度危险了。
就在这时,完颜活女匆匆赶来,抱拳道:“卑职把丞相送走了!”
“真搞不懂,他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
完颜活女迟疑一下道:“卑职得到一个消息,丞相下午接到了陈庆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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