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卑职也不知道,只能贺胜本人清楚,他从不会告诉手下。”
种桓想了想问道:“他手下中有没有比较容易拉拢过来?”
王金牛苦笑道:“其实大家都是为钱,每月十几贯钱的高收入,但如果性命遭到威胁,肯定会保命要紧,真正死心踏地的,恐怕只有那几个三级探子主管。”
“有和你关系好的吗?”
“当然有,贺胜手下有个冯阿宝和我关系极好,我救过了他的命,而且他是代州人,父母妻子都在雁门县,年纪和我差不多,但比我机灵,比我知道得多。”
“在哪里能找到此人?”
王金牛挠头想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我怎么忘了,有个代州商人,和他是同村人,冯阿宝常托他给家人送钱。”
“这个商人能找到吗?”
“当然可以,我知道他家住哪里?”
........
中午时分,在一家茶馆内,贺胜将一个布包放在桌上,推给对面的男子,“我们老大的心意,手下吧!”
男子是个中年人,长个包子脸,小鼻子小眼睛,眼神里闪烁着狡黠之色。
他拎了一下包裹,有些惊讶,“这么多?”
“你还会嫌多?”贺胜讥讽地笑道。
“那不一定,你们老大的钱可不好拿,万一我办不了,他不宰了我?”
男子正是阳曲县押司武太谷,他的母亲和贺胜的母亲是表姐妹,贺胜和他算是沾一点亲,他们已经合作多次,武太谷也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只要不涉及机密,对方想要什么情报,他都给,双方合作还算愉快。
只是这个武太谷比较贪心,给了情报也不值钱,所以让管钱的刘铠很不满,不过皮向阳要放长线钓大鱼,也尽量满足他的胃口。
“说吧!你们皮老大想知道什么?”武太谷掂出至少有两百两银子,令他十分满意。
停一下,他又补充道:“我先说明,我只能尽力而为,办不到别怪我,别像上次那样,要曹知府的家庭情况,我可办不到。”
贺胜微微笑道:“放心吧!肯定是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不过皮老大还没有回来,明后天就到了,到时他会和你谈。”
武太谷拎着银包晃晃悠悠走了,望着他的背影,贺胜着实有些担心,两百两银子肯定不会是小事,万一这混蛋办不成事,皮老大会不会怪罪自己?
.........
冯阿宝是代州人,五年前来太原谋生,在王记皮货铺当伙计,他机灵能干,便被宋宽看中,一来二去,他便被发展成为情报探子,成为贺胜手下,专门负责给贺胜跑腿。
下午时分,冯阿宝揣着十两银子,兴冲冲来到位于城西的清风酒楼,他走上二楼,找一圈都没有见到同乡祁大哥的影子。
“阿宝,这边!”
一间雅室门开了,祁大哥向他招手。
冯阿宝有点奇怪,祁大哥怎么大方了,在雅室请自己吃饭?
祁大哥叫做祁忠,是个商人,和冯阿宝是同村人,就是他把冯阿宝从村里带出来,只是他比较小气,给的工钱不多,冯阿宝才跑去王记皮货铺当伙计。
但祁忠人不错,每次回代州,都要替冯阿宝挣的钱带回家,还带家信给冯阿宝。
冯阿宝走进雅室,笑嘻嘻道:“祁大哥怎么阔绰了,居然在雅室请客,我可要听曲的。”
忽然,他的笑容凝固了,他看见了一个熟人,失声喊道:“金牛!”
他忽然想到什么,转身就跑,却被祁忠一把抓住胳膊,冯阿宝拼命拉扯挣扎,“快放开我!”
王金牛淡淡道:“阿宝,你若跑掉了,你父母妻儿怎么办?”
这句话像刀刺穿了冯阿宝的心脏,冯阿宝就像放了气的皮球,顿时瘪了下来,颓然坐下。
祁忠陪笑道:“我先走一步,有什么事你找我!”
“多谢祁大哥!”
祁忠走了,王金牛目光这才落在冯阿宝身上,“我去过皮货铺,已经关了!”
冯阿宝叹了口气,“听说你们被抓,老宋立刻关了铺子,大家都解散了。”
冯阿宝上下打量王金牛,迟疑问道:“你投降西军了?”
王金牛叹口气道:“阿宝,你爹爹如果知道你是给女真人做事,他会怎么样?”
冯阿宝顿时脸一红,“你知道我就是想挣点小钱,并不是真的效忠女真人。”
“但如果你被抓,消息传到村子里,你父母不用说了,你儿子、孙子以后怎么做人?我是醒悟了,一心一意赎罪,而且我还是燕山府人。”
“别说了!”
冯阿宝脸一阵红一阵白,替自己分辩道:“我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我怕什么?”
王金牛缓缓道:“阿宝,我现在在帮你,你如果跟我走,就算你幡然醒悟,属于投诚,但如果你执迷不悟,仍想逃走,我可以告诉你,你出去就被抓,性质就不一样了,你自己选择。”
冯阿宝犹豫半晌,苦笑一声道:“我不就是为钱吗?有什么好犹豫的,金牛大哥,我跟你走!”
王金牛大喜,“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替他们卖命!”
........
王金牛把冯阿宝带到了种桓面前,冯阿宝听说对方是内卫,着实有些害怕了,连忙躬身行礼。
种桓安慰他道:“走错路没有关系,关键是要走回到正确的路上来,那就既往不咎,如果还能立功,那更是属于有功将士了,还能得到嘉奖,父母子女也会深感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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