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仰闻言,下意识道:“那琬灵公主,如何能跟我们夫人比!”
他们夫人,至少不会动那些下作的心思好么!
时颜静默片刻,淡淡一笑道:“也许,在某些方面,她比我还豁得出去。
只是, 她千不该万不该,把心思动到我的人头上。”
若是她,可不一定有她那样的魄力,愿意嫁给一个自己并不爱的男子,并把自己的孩子当成政治的筹码。
换做别的时候,时颜也许还会佩服她,和她产生某种惺惺相惜之感。
只是如今,她在她眼中,就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敌人。
一旁的周仰不禁有些怔然地看着自家夫人。
夫人说的我的人, 指的是都督吗?
这句话,怎么看都应该是都督对夫人说才对罢!
只是,说这句话时的夫人也太有魄力了罢,再看一旁只是微微笑着的都督,都督分明十分享受夫人对他的占有欲和保护啊!
周仰突然有些风中凌乱,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冲击。
林也也忍不住笑了。
陛下这样的笑容,他一点也不陌生。
陛下从以前起便十分护短,但凡是被她圈进了自己领域中的人,她都会毫无条件、倾尽全力地护着。
否则,在薛寻先前陷进如此困境的时候,她也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亲自来到西南道救人。
更别提,如今被人算计的,是从以前起,便在她心里占据了不一样的位置的恒景了。
他不禁笑眯眯地道:“夫人也不必太紧张,属下相信以夫人和都督间的感情, 那琬灵公主便是想打都督的心思, 也没那么简单。
这段日子, 还是该做啥,便做啥便是了,西南道正在重建初期,要做的事情可多着呢。
说起来,夫人应该已是说服余院长辅佐夫人和都督了罢?不知道余院长什么时候过来?”
看到林也说到这个话题时,顿时亮得有些闪瞎人眼的眼眸,时颜的心思一下子就从琬灵公主那件事中抽了出来,有些心虚地望了望天,轻咳一声道:“应该快了,快了。”
余寻归留在惠州,是为了处理惠州的事情。
可是想想便知道,原来的惠州刺史突然被百姓抓了起来,还被折腾得只剩半口气,这件事传到朝廷定是会引起巨大的波澜。
朝廷那边派人去调查事情原委,并派去新的刺史这一个过程,时间定然不会短,而这整个过程,定然是需要一个能主事的人从旁看着,尽量替惠州谋取最大的福利的。
林也一看时颜的样子,心里便微微一突,脸上的笑容不禁凉了几分,突然不带什么情绪地道:“夫人有时间烦脑琬灵公主的事情,倒不如烦恼烦恼咱们西南道的事情。
这些天涌入的百姓太多,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府衙中的人几乎都是一个人当成三个人来用。
更别提,夫人提出的土地条例动了一些人的利益,明里暗里反对的人可不少,要处理那些事情,也是需要大量人手的。
属下斗胆给夫人一个建议,要分清轻重缓急,对于余院长来说,惠州的事情很重要,但能处理惠州之事的,并不只有余院长。”
说完,他淡淡地行了个礼,便告退离去了。
全程,时颜都被林也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冻着,不怎么敢出声。
周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直到林也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了,才傻傻愣愣地道了句:“林阁主,可是生气了?”
瞧林阁主的样子,绝对生气了吧!
没想到林阁主那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生起气来会那么恐怖,和都督生气时让人觉得连空气都凝重了的感觉不同,林阁主生气时,给人的感觉是周身都像被凛冽得像刀子一般的冷风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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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颜不禁又默默望了望天,有些憋屈地看了恒景一眼道:“行罢,待会我回房就给余院长写封信,让他早些过来,我们可以暗中派人帮他处理惠州的事。”
恒景还说那些家伙只效忠她一个呢!这是哪门子效忠,不高兴还给她耍脸子了!
看到时颜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恒景不禁笑出了声,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道:“谁让你当初找了那么一群一个比一个有个性的人。”
一旁的周仰听得一头雾水。
都督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夫人找了一群一个比一个有个性的人?
都督说的,莫非是千问阁?真要说的话,千问阁确实是夫人“找”回来的。
时颜默默感叹了一下,便站了起来,道:“罢了,自己挖的坑,也只能自己受着。
如今没什么事,我便先回房了,赶了这么多天路,一回来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是有些累了。”
恒景点了点头,有些心疼地道:“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我要先去军营一趟。
晚一些,薛寻说会过来向我们汇报事情,你若是累了,不出席也行,我听了回来告诉你。”
时颜听了,立刻摇头道:“不行,薛寻要说的,应该主要是新的土地条例实行的情况,那是我制定的土地条例,我定然是要亲自听一下的。”
而且,看方才街上发生的那件事,以及林也方才说的,便知道,那个条例实行得并不算顺利。
林也说,那个条例动了一些人的利益,其实想想也知道是哪些人的利益,只怕就是如今天在大街上那个男人的那些男子的利益,以及触动到了一些男人所谓的尊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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