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立泽有段时间没见李俊成了。终于有天早上在办公室走廊见到了他,便打招呼说几句,忽然想起来问道:“上次那个项目什么情况?”
李俊成:“结束了。条件不成熟,加上时机也不对。”
顾立泽:“好,那我就不待命了,最近人手实在不够。”
李俊成:“您忙,赶上客户想做IPO的话别忘了推荐一下我的专业和黄牛精神。”
顾立泽给了他个眼神便要离去。李俊成满意了,忽然想起来便又说了:“有个八卦你要听吗?”
顾立泽已经越过他,头也不回的说道:“没空。”
李俊成:“就你那老同事,赵律师,你不是一副不怎么单纯的架势吗?这么快就变了?”
顾立泽站住了,回过头来看着李俊成一本正经眼无波澜:“我很单纯。”
李俊成眼中发亮了,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一般。本待要说,却存心逗他一下,便改口了:“那行,不感兴趣就不说了。赚钱赚钱。”说完转身便走。
顾立泽有点被气到。待要叫住,又显得正中对方下怀,他也不愿意被窥见心事,尤其是这件事。微微眯着眼瞧了李俊成的后脑勺几秒,他开口了:“没错。你倒是提醒我了,赚钱要紧。话说你们业务部有个Jack 黄最近老想约我去打高尔夫呢。听说那人球技不错,改天得找个时间切磋切磋。”
李俊成早站住了。Jack 黄跟他同一领域,实力与他不相上下,这几年明里暗里没少较劲。他要约顾立泽?自然是冲他来了。听顾立泽这么说,他早转过身了,瞧了他一眼,不接话,却笑嘻嘻的说道:“就是那啥,我不是写法律意见稿还有点问题需要求证嘛,就打过去找赵律师,结果对方说她已经离职了。就这么点事。我寻思你们认识嘛,就八卦一下。”
顾立泽心中微微一惊。刚知道她在哪里,还不曾有机会像往日一般跟她接触,她又消失了。他不禁感到一点失落。这情绪的起伏转瞬即逝,他立刻意识到李俊成在旁边,便说道:“也正常。那地方瞧着似乎也不适合她。”
李俊成一副耐人寻味的神情,半天接道:“是吗?”
顾立泽横了一眼,忽然觉得这个人既无聊又有点坏水,此地不宜久留。他讲一句走了,转身便走。
李俊成目光随着他,追上一句:“改天打球啊?”
顾立泽头也不回:“没空。忙得很。”
李俊成脸上浮现出了微笑。明明被拒绝了,心中却莫名愉快。
晚上驱车回家的路上,顾立泽想起白天的对话,那天在客户公司见到赵慕慈的样子也被想起来了。看起来真是过得辛苦啊。可是他能做什么呢?只能不动声色的做一点小动作,让她参与到IPO项目中来,有个在她老板的老板以及各位董事跟前亮相的机会。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什么呢。人家已经三番几次明确拒绝了自己,他还有什么立场和资格再去联系她、追逐她呢。本以为可以稍微帮到她,没想到她又离职了。不过……离开了也好,做的那么辛苦不说,上次瞧着连气质打扮精气神都一并萎靡枯败下去了,可见那地方真不怎么样。离开就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了。
快到家了。倒车入库,进入电梯的一刻,他才意识到那一路上一直觉得有些被忽略,但却总也想不到的细节:她在这家公司工作不到一年,准确的说……八九个月?他认真回忆了下,确定是八个月没错了。八个月就离开?从职场发展的角度来看,这可不是聪明的做法。上一份工作本就不长,这一份又是八个月,她后面是不准备在公司做了吗?心思电转间,他开始想她这么做的动机。是身体出状况了?还是非正常离开?如果是前者那自然很有必要,这让他有些不禁有了几分担心和关切;如果是后者?他忽然觉得自己自己好像做错了事。是不是因为将她推到了高层面前,才导致了她的不得已离开?他想到了那位没有直接打过招呼的法务副总,以及她被自己的老板、财务首席官排除在IPO项目外面的尴尬处境……
几乎可以确定了。可是他还是保持着一丝理性和求证的谨慎。然而懊悔的感觉已经由不得他了。如果这是真的,如果真的是被迫离开的,那他可是害了她呀。唉,好心办坏事!怎么就会这样呢……还是自己考虑不周啊!当时怎么就那么矜持着不肯跟她见面?至少问一问她所处的职场环境,面面临的困境,需要哪种程度的帮助再做不迟啊!怎么就……那么自以为是……
意识到赵慕慈可能陷入了困境,他忍不住下床想去找她,可是又停住了。她在哪里?还在原先的地方住吗?她的心空出来了吗?他又拿起电话,点开通讯软件,打了几个字,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终于放弃。
正犹豫间,朱老师来消息了。点开看,原来是说两天后来上海开个研讨会,有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的时间,正好来看看他。看着她的头像和消息,他怔了半晌,忽然意识到他是有正在交往的对象。他们本就是行驶在两条不相干路线上的人啊。他不由得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意。真是有点痴了。作为一个律师,不该这么脑筋不清楚。可是……
低头沉默了半晌,他拿起手机,对朱老师回复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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