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心满意足地享受着徐熙带着敬佩、仰慕的目光,最后笔锋一勾,收笔。
“怎么样?”
绕是晏修从来谦恭,此刻也不免得意,这是他事先准备好的一篇策论,无论是结构布局还是从立意上,都堪称巧思一绝。
“写得真好!”徐熙毫不吝啬地出口赞美,眼里闪着崇拜的光芒。
晏修轻咳了一声,嘴角笑意弥漫却又努力收住:“哪里好?”
哪里好?就像女朋友画了个美美的妆然后问你好不好看,哪里好看的情景一模一样。
“字好!”徐熙脱口而出。
“除了字好呢?”晏修嘴角的笑意一僵,却坚强地维持住了笑意,保持着一丝希望。
为了让徐熙能看懂,他都不敢将藏头诗藏得太过复杂,只要徐熙稍微用点心,就能发现第一竖排,第一横行写着的两句话。
“还有?”徐熙皱起眉,眼睛死死盯着这篇文章,似在思索。
这策论她也看不懂啊,哪里知道它审判标准是什么,若是夸错了,那岂不是火葬场?
“呃……句式工整,词句优美,修辞手法用得也好,情节把控得不错,人物性格描写突出,除了这些,还有就是……写字的人长得特别好看。”
“……”
晏修看着她脸上吃吃的笑意,叹了一口气。
“罢了,反正你永远也无法明白我的心意。”
“哦。”徐熙脑子有些发懵。
“我记得你爱吃枣子。”
“嗯。”徐熙淡淡回答。
“啪嗒”一声,晏修差点把笔摔了,寻常女子若是自己做到这个地步,早就该思绪万千了,怎么她还像个傻子一样。
“因为想起你爱吃枣子,所以我才让那个女人进来,谁知道她进来之后便牵扯不清,还被你当场看见!”晏修语气难得地有些急,耳朵冒出红来。
“哦,我知道了,她不就是来送枣子的嘛。”
怎么话题又回到周寡妇身上了?
徐熙看着晏修略有些着急的神态,突然脑海中劈过一道光,像是极其快速地抓住了什么。
她哈哈哈地干笑几声,“说到底是为了我啊!你可真是贴心,不愧是燕都的少年天才。”
晏修神色微微缓和,“我倒也不是为了邀功……”
虽然不知道事情怎么会突变成这个样子,但是他还是很好地绷住了。
“可是我……我也不爱吃枣子啊。”看着晏修突然冷若寒冰冒着寒气的俊脸,徐熙忙说道:“是,我是说过大枣补血活血,补中益气,是女人的好朋友,我喜欢它。但那也是基于它是个药材啊,我喜欢用,没说我自个儿就喜欢吃啊……药材我也喜欢……反正都是喜欢……”
徐熙的声音越来越低,逐渐怂了。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周寡妇的事情我不是不介意嘛?我不介意,这事能不能就让它这么过去,老提起来干啥呢?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就算要出轨也不会找那样式儿的!我相信你的清白,你能放过我不?”
“放过你?”晏修气得直磨牙,“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是誉瑾、平谦、侦慎的娘亲,你让我如何放手?”
“这有什么?”现代里夫妻不和,孩子成群,离婚的也一大把。
呸!徐熙暗地里唾弃了自己一把,说好的以后不再提和离的事情,怎么又想起来了。
徐熙深吸了一口气,平静道:“咱们能好好聊聊嘛?”
解决问题得双方都冷静和理智才行,看晏修那副样子,就是她左想右想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再这么闹下去,晏修估计又得睡书房。
“好!”
晏修也迅速冷静下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碰到徐熙的事情总是这么容容易生气激动,归根究底还是这个女人太能气人了!
真蠢!永远都不明白他的意思,至于他真的想向徐熙表明什么,他也不太清楚。
两人在桌子的两头坐下,相顾无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晏修张了张嘴。
“你……”
至于你什么,他说不出来了。
“我什么我,说啊!”不就是为了解决问题嘛,怎么又不说了。
看着徐熙那副淡然茫然的模样,晏修心中的小火苗又有汇聚成大火龙的趋势,他握起拳,瞬间敛下眸子。
他似是无奈地看向徐熙,眸子中一片复杂。
“你只要记得我是你的相公就够了。”
徐熙被他看得浑身一震,干笑道:“记得的,记得的,这怎么能忘呢。”
晏修凝神注视着她,道:“我知道以往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导致你……心智大变,我以后定然好好待你,弥补以前的亏欠。
你曾说过要心爱的男子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你进门,也曾经说过愿一生一世一双人,一家人其乐融融、平静幸福地过完一辈子,这些我都会满足你。”
晏修如此认真的模样然后徐熙有些不适应,她心中腹诽:晏修的记忆力可真好,就算当年对原主没什么感情,仍然是记得她的话。
思及此,徐熙脑海中极快地闪过一抹狐疑,她觉得晏修改变得太快了。
明明前面五年时间,有两年是想杀了自己的,后面两年自己治好了他的腿和脸,所以相安无事,就算直到几个月前也还是一副东墙不理西墙的相处模式,怎么突然就变成这副样子了呢?
男人迟到的深情比草还贱,男人莫名其妙的深情必定有所图,而且一定是图大的,不是钱就是命,她的钱是晏修给的,所以只能是命了。
徐熙后退三步,“不,不必了。”
她好不容易才重活一世,不想去地府享受晏修的“情深”。
看着她步步后退,一脸防备,晏修简直烦躁得不知道说些什么。
“没给你的你别肖想,给你了你就得受着,不能拒绝!”晏修发了点狠。
来了,果然来了,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徐熙终于把这颗心安下来了。
这就是她记忆中的晏修,以往那个沉默、谦恭,永远带着一股儒雅的书卷气的根本就不是他,那是他的伪装!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听你的。”
“夜深了,上床歇着吧。”晏修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行,也该熄灯了。”他们聊得有些晚了。
徐熙走了几步,发现后面的人如影随行。
“你今夜不熬灯读书?再过几日可就是会试了。”
晏修掀开被子把人拉了过去,“不读,以我如今才学轻而易举便能摘得桂冠。”
灯灭了,屋子里回归寂静,过了一会儿,床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
“你睡了吗?你不觉得这样搂着睡很难受吗?”
“我怕黑,得抱着人才能睡着。”
徐熙头顶三道黑线,这话听得有些熟悉,侦侦也怕黑,只要灯一灭就得钻别人被窝里。难道怕黑这事还能遗传?
徐熙默默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朦胧,也不做多想,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睡着了。
黑暗中,晏修无言地勾起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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