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这里还要没完,谦谦他们永远都不知道。杜若兰跟着她爹,一路到了南方安家,但是一直在想着她的谦谦哥哥,与周边孩子玩不来,也不敢再和别人玩了。
因为怕别人也像谦谦哥哥一样,等到有了感情,就完全不理自己了。经常在她家门口跳格子的一个穷人家孩子,看不下她呆呆的样子,就跟她讲,让她回去找谦谦,找她问清楚,也许谦谦并不是那个意思。
杜若兰觉得很有道理,可是她知道爹爹是不允许她离开这里的,也没有时间带她回北方去。可是她实在是太想念谦谦哥哥了,也太想知道那个答案了。
有一天,那个脏兮兮的小孩没来,杜若兰一个人在门口跳格子,一个叔叔告诉她,可以带她去找谦谦哥哥。她毫不犹豫的就跟着他走了。
人间四处都有疾苦,但是燕都朝堂却一片歌舞升平。
殿试之上,晏修表现出色,毫不意外地获得了状元。
“父王你还记得如意帕么?”昭宁长公主说道:“就是这位晏状元夫人,是她所秀的。”
如意帕是什么东西?元景帝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但是,既然昭宁能提出来,就必然是重要的。
他打着哈哈说道:“男才女貌,天作之合。那就封燕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你看怎么样?”
昭宁长公主笑道:“夫人?夫人不就是依靠着男子的吗?可这如意帕可不依靠晏状元,这是女子巧手一针一线绣的。本宫看不如就封徐姑娘为郡主吧。”
“啊......好好。那就依长公主的意思,封这位、这位徐姑娘,为郡主。”元景帝笑了笑,突兀道:“还有事吗?今日之事就到这吧吧。”
他说完,就大步走出乘上了龙撵往后宫而去。元景帝最近新得了一个西域进贡的美人,美人长歌擅舞,身姿玲珑有致,有大燕女子的柔情更兼具野性和妩媚。元景帝沉迷于此,如果今天不是殿试,他就坐得不耐烦走了。
朝堂之中之中有些忠于社稷的,无奈地摇了摇头,纷纷离开了。
光明侯晏礼朝晏修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复杂,也没有上前搭话,跟着走了。
中榜人得“夸官”三日,通俗点就是游街,这是不变的习俗。
一甲前三名状元、榜眼,探花,高骑白马,戴红花,游街。看到心仪的姑娘,将手中簪花掷出。姑娘愿意收,很多良缘都是从这而来的,如若不愿,便将簪花沉江。当然也不乏一些高官之女,早就看中了这几人。早早的就到街上高楼雅座上坐着,走个过场,拿个簪花,为的就是养这种出其不意的意思,成就一段美名。
因这一大早晏修就千叮咛万嘱咐,让徐熙一定要到场。
徐熙没有办法,只能过来了。不过她来的太早,就先去吃了一碗豆花,又溜达了一圈,买一些家中必备的东西。等到街上人群涌起来,她手上已经提满了一扎又一扎东西。这样子不好跟别人挤,只好远远的找个地方坐着,心想,反正只要她到场就好了,这挤不到前面去也不是自己的错吧?
晏修在马上走了半圈,仍然没有见到想见的那个身影。脸色也没有方才那么好看了。
马队刚开始走没多久的时候,榜眼的簪花就给了高楼一个穿锦衣华服的女子,好像就怕佳人久等,佳人年纪轻,脸上装出来的惊讶显得格外假,探花朗而立之年,却依然俊朗,晏修看他簪花已经不在,显然也已经送了出去。
后面两个人赶马向前,说道:“燕都闺秀众多,这路显然已过了一半,难道嫂夫人还未曾过来?”
晏修转着手中的琉璃紫花,阳光透过精致的花瓣渲出七彩光芒,他嘴角含笑:“无妨,她总在家等着。”
“晏兄回家还有人温着热饭等着,不像我们,回去之后冷冷清清,什么都没有。”榜眼说着打趣:“以前读书到深夜,渴了才发现连茶壶都干了,大冷的天现打着泉水入肚,冻得直哆嗦,内外皆寒,好在是扛过来了。”
“是啊,好在是扛过来了。”探花郎打马向前,眼里带着怀念与庆幸。
好歹是熬过来了,也出了头,大好的前程在前方,不然再来几年寒窗苦读,不知道身体还能不能遭得住。
“不过晏兄家庭合睦,听说嫂夫人十分贤惠,蕙质兰心,心灵手巧,定然是过得比我们过得好多了,如今又有郡主的封号,这真是家庭美满。”
一个两个年纪比他大了不知道多少,却口口声声叫他晏兄,晏修点了点头,突然眼睛一亮,瞧见了徐熙。
徐熙自然也是看到了晏修,瞧着他眼神看过来。马上把左手上的东西挂在了另外一只手上,另一手上的东西推到了胳膊上。伸出左手朝着晏修挥动。
人声鼎沸,她知道他自然是听不见的。却仍然喊道:“我在这里呀。”
“吁!”晏修拉紧了缰绳,突然翻身下马,把旁边的榜眼和探花都吓了一跳。
“晏兄弟,老百姓们热情得很,你现在这会儿要下了马,肯定要被淹了。定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快起来,我们尽快把这条路走完就该家去了。”
“我便是要回家。”晏修朝他们一拱手,脸上带着笑,朝徐熙的方向走去了。
徐熙也跟着心里一惊,远远看着他从马上下来,刚想对他说:“你别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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