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袁时中明着尊敬士绅,实则视之如钱包粮仓一样,士绅们表面上对他小袁营很恭敬有礼,实则也真诚的有限。
要不然当初他被朱大典督兵杀得大败,也没见也有谁怜惜他献言招抚的。
袁时中只能带着残兵败将去投李自成,靠着李闯军的威风东山再起,兵势重振,但实力才有恢复就明着诈降,暗布伏兵,乘其不备,击杀明将赵崇新,打开了东去的通道,率军脱离李自成而东走了。
实可谓是自绝于明廷和闯军!
当然,前者并不是绝对的,李自成、张献忠可都投降好几次了。后者就有点危险了,谁也不知道李自成会不会小心眼。
但总的说来,在现如今的天下大棋盘中,袁时中和他的小袁营无足轻重,不值一提。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小袁营都已经被困危地了。
苏北这地方南面有江淮江南明军,西边是刘良佐黄得功大军,北头还有刘泽清的人马,战略局势是相当的不理想。
只不过李自成在中原的进展,以及清军的再次南略救了他。
在整个天下局盘中,小袁营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其在海州与清兵的这一战,影响力也只多辐照周边几个州县,如是那蜗角之争。
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所以听到袁涛说,竟然有人捧着一千两银子来贺喜他,袁时中太惊诧不已了。
“哈哈,俺当是谁如此看得起小袁营,原来如此,好说好说。”
听了李猛的话后,袁时中有点意兴阑珊,他之前还以为是哪家豪门大族呢,出手就是一千两,谁知道来人仅是个小地主。
而至于鞑子的首级,那东西在官军手里是个好物件,升官发财不在话下,可在他手中一文不值啊。
偏偏海州临近的州县一个明军也找不到。
“五十两银子,好说好说。城头上挂的都是,取下来拿去。”
袁时中有点懒得应付李猛了,但该要的银子他可一点没少,五十两一颗鞑子首级,他是又赚了一笔。
“如此一言为定,三日之内,小人必带银来。”
李猛已经知道小袁营的斩获了,两战下来一共砍了一百二十多颗脑袋,因为清兵有骑兵压阵,退走时候小袁营也不敢把他们逼的太紧,如此清军就带走了不少遗体。
可是一百二十多颗首级里有相当一部分是残破的,打一开始就被小袁营主动剃除了,割下的全是囫囵无缺的脑袋,尚不足七十。
邳州城内。
陈艾山的脸色比之先前可好的态度了,要知道沐阳沦陷的消息传到邳州时,陈艾山日以继夜的都睡不着觉,老是做噩梦,梦见自己还在睡觉呢清兵杀凶恶的杀进了城来。
每每被一道应入眼帘的刀光吓醒。
直到沐阳清兵开去海州的消息传过来,他才大松了一口气。等到清兵在海州吃了败仗的消息传来后,他就更是安心了。
这日里,陈艾山忽的接到了秦朗送上的一个大礼盒,直言里头装着一个大大的宝贝。
陈艾山打开一看,乃是一颗人头,当场险些被吓过去了。
可等他定下心神,再一看,嘿,还别说,这还真是个大宝贝。
“快,快去打盆水来。”
陈艾山对着旁边也险些被吓瘫了的侍女喝道。
后者不明所以,忙去打水。
一盆清水被端了来,陈艾山拎起那颗脑袋往水盆里一放,“嘿,这脸还真朝上了!”
曹文彬很快就被找了来,一看桌子上摆放的人头,心头也是吓了一大跳,等看清楚后更是惊骇。“这是……”
“对,是清虏的首级。”
陈艾山这时候已经镇定了下来,“入水面朝上,又发辫松软,牙口与我中原百姓多不同。”
“这是一个清虏的首级,还是一颗真鞑的首级。”
众所周知,清军里头也是有不少汉军的。
陈艾山是崇祯四年的进士,当了十年的官,虽然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真鞑子的脑壳,却也听多了大明检验真鞑首级的法子。
首先是放入水盆中,看面部是向上还是向下,上者为男,下者为妇。
然后看发辫,新编发辫生硬有力,而老牌的金钱鼠尾,松软无力也。
再次看牙口,真鞑多食肉类,牙口与中原百姓截然不同,一眼即可辨出不同。
曹文彬看了秦朗的书信后满满的不敢置信,这东西竟然是秦朗送来的,还邀请自己去纪庄商量宝贝的事宜。
“东翁放心,学生这就启程前去纪庄,一探究竟!”
陈艾山是什么人,曹文彬清楚的很,当即就让陈艾山满意的捋起了胡须。
“带足人手,路上务必小心。”陈艾山语气真挚的说道,“另外要细细探看一番纪庄。据本官所知,如今之纪庄,人口近万,乡勇上千,秦朗已非吴下阿蒙也。”
温家的军械送来的很快,除了铁匠师傅依旧欠缺,之前的交易已然达成。
秦朗也顺着‘沐阳危机’的势大肆扩充乡勇数量。
上千乡勇,还都有着必要的武备,这已经不是一股可以忽视的小力量了。
别忘了,秦朗在此之前就全歼了翟叙大几十号精骑,陈艾山可真不敢小觑他。
“学生明白。”
曹文彬立刻就出了州衙,站在台阶上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想不到,想不到啊。
年前还只是一个落荒逃难来的公子哥,还要巴结着他来张罗关系,这才多长时间,人家就是邳州的一方角色了。
上万人口,上千有着一定武装,还肯定有着一定训练的乡兵,邳州城他也能不甩啊。
现在自己要巴巴的赶过去,听人家的招呼,这才多久啊?
时转事移也没这么快啊。
外头已经备好了马,很快曹文彬就带着几个人,打马出了邳州。
不必说曹文彬带人抵到纪庄时候有多么的震撼,已然建成了一个小土堡的纪庄真的很叫曹文彬震动的,可他就是一标准的书生,对于军事一窍不通的。
纵然进了纪庄,也根本无法评判纪庄的军事实力。
他只多从大方面表述一下。
比如说纪庄人的精神面貌,比如说纪庄乡勇的气势,那都比邳州比邳州兵强。
这些‘事实’不经意的就压制了曹文彬的心气,等他见到秦朗的时候,竟是下意识的把自己都摆在了下位。
“曹先生多日不见,一向可好?晚生未能远迎,失礼失礼。”
“劳秦公子挂念了。”
曹文彬跟秦朗在门口闲扯淡了两句,然后就进了大堂。
里头再没有第三人,安全保密的很。秦露端来茶水,人也乖乖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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