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零八章侄子
说起这些章惇才是强项:“要依臣计较,如今正是大宋出兵的最好时机。我大军可作四路,分从九原取大同府,从雄霸取析津府,从锦州取大定府,从登州取辽阳府,辽国五都即去其四,剩下一个上京,除了束手就擒,还有什么能为?”
蔡京劝道:“得人心方可得天下,这些进兵方略,军机处和前线诸将早就反复演练得明白,取之固然不难,然而事后治理却是不易。”
“设若此时出兵,搞不好辽国三派反会同仇敌忾。”
“辽国局面接下来会继续大变,人心也会大变,这是毋庸置疑的。司徒建议不如稍稍缓一缓,说不定对大宋更加有利。”
赵煦与自己的左右二相浮了一白:“东京道乃是辽国的钱粮根本之地,东京道外,辽国就剩下一个长春。”
“如今东京道已然自治,接下来还要举债三百八十五万贯,加上之前的五百八十万贯绢钞,境内还即将通行大宋钞钱……至少十年之类,其粮食、钢铁,已经落到了我大宋手里。”
“加上义勇军控制东京道的军事,辽东一道,其实已在我掌握之中。辽国没有了东京道,剩下几道……没法再有什么大能为了。”
“按照章卿的方案,我们不但不能占据大义,还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虽然将士们勠力前效,无畏牺牲,但是作为统帅,却不能不考虑这些。”
“司徒的意思,是有机会能够少损失一个军士的性命,我们都应该努力争取,要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这才是不武之谋的真正意义。”
“开疆拓土不是目的,只是手段。”
“真正的目的,是以最小的代价,为大宋全取边防锁钥要地,保护国中。”
“大宋一百年都等了,再等等又有何妨?朕不是好大喜功的人,也年轻,等得起。”
“如果多等一年便能换取一百名将士不用牺牲,那我认为这一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今后的两府、军机,都要在这个基础上制定战略,必须将伤亡纳入考虑。我大宋培养新军所费的心力财力,诸公是应当知晓的,从熙宁神机铳定型到今天,不容易啊……”
蔡京顿时热泪盈眶:“我大宋有此仁爱务实之君,实乃我大宋的福分,臣生于当世,幸何如哉!”
章惇却不是蔡京这样的佞臣,轻易绝不会夸奖皇帝,琢磨道:“如果不考虑大举出兵,那么有效控制东京道,就是重中之重了。”
“鸭渌四州,须得再遣军队镇守,锦州也必须加强控制,如此一旦有事,我水师便可沿大宁河隔断析津府。此外,辽河海口我军也要加以把握,免得王经等南院群臣反复。”
蔡京说道:“长春也不能放过,鞑靼入上京道后力量顿时分散,如今李夔那里已然力有不济,上京道契丹各州勤王之师开始聚集,对鞑靼渐渐形成了包围之势。”
章惇点头:“李夔对鞑靼的控制力还不是绝对强势,因此他已经决意撤军了,至少要将解活军和车军,在冬季来临前撤回金山以东。”
“应该说李夔很冷静,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至于其余三部听不听他的……”
蔡京微笑道:“章楶说三部听话最好,如果不听,对我大宋也没啥损失。”
章黑心太黑心了,没把鞑靼三部当人。
如果他们听李夔的话撤退还好,如果利令智昏,搞不好就要失陷在金山以东,至少也会遭遇巨大损失。
这样草原上的力量对比就会发生变化,对于大宋控制草原更加有好处。
赵煦不禁摇头:“好事儿别想得太美,先将能做的做了吧。”
“沧州号可以移泊,开到辽河海口的耀州驻扎,距离锦州海路不过两百五十里,旦夕可至。”
“锦州一千人太少了,至少要扩至一军三千之数。”
“鸭渌四州需要恢复到六千军力。”
“开州门户,和王经商议一下,许我一部共同驻防,方便输送兵力拱卫辽阳。”
“义勇军的机动数量,三千人也实在太少,让苏利涉和阿骨打动一动,吓他们一吓,我们再送一万两千人过去。”
章惇笑道:“陛下圣明,阿骨打对长春州一直垂涎,正好利用向南的机会整顿军马,之后嘛……长春州又该热闹了。”
蔡京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不武之谋,如今两府上方才知晓,台谏近日对司徒和苏制置屡加弹劾,认为苏制置此举乃是……以大宋军职入辽国为臣,乃叛国之罪。臣那里,已经有些压不住上官均了。”
赵煦点头:“东京道的使臣到了吗?”
蔡京说道:“已经到了。”
“下次朝会让辽使上殿谢恩,之后可以宣布天下,就说遣四十三节度和苏制置营救辽国文妃和晋王,是我之前的密旨,两人乃奉旨而行。”
“苏制置那里,早有我许其便宜从事的内降指挥。替辽国保住王朝正朔和一道安宁,本也是大宋作为兄弟之邦应尽的责任。”
“因此二人不但无罪,反而有功,加上辽使的谢恩国书,这事儿可以过去了吧?”
章惇立刻给上官均上眼药:“那上官均如果坚持弹劾,是不是需要发落?”
赵煦摇头:“司徒曾经这样评价过台谏——我不赞同你对我的弹劾,但是我绝对维护你可以弹劾我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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