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之后,数万人的城市已经是混乱得东西南北都难以分辨,在张合等联军的攻击之下,丘林氏指挥系统难以避免的出现了混乱。等到黑暗的夜色最终吞噬了一切的时候,从城池之中就开始有人偷偷的从早就预留下来的缺口出逃出去……
没有人想要死,除非是真的有什么高于死亡。
显然,对于坚昆国内的丘林氏来说,还没有将人心凝聚到了这么高的程度,真要是有,也不会引得婆石河和宁胡阏氏不满而产生了矛盾了。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丘林氏的失败,来源于他本身的狂妄自大和目光短浅。
虽然在北漠,在叶尼塞河左近基本上都是平原和寒森林,并没有像是川蜀一样为盆地,有太多的山脉挡住周边的视线,但是一味的将矛头对准内部,忘却了在外面还有更多的土地和更可怕的敌手,无疑就是最终形成了当下丘林氏悲剧的主要原因。
在最后的丘林卫队,近乎于牺牲式的反扑之后,丘林氏的大纛终于倒下了……
坚昆国的历史,在这一刻,悄然的拐了一个弯。
……(^w^)……
沉浸在自身的期盼和希望里,不注重外界的变化,肯定都是要吃亏的。
北漠当中的坚昆如此,在汉中的张氏等人也是一样。
上庸城中,张则之侄,张冲惶惶不可终日。
就连他身边的上庸守将,都是颜色慌乱。
骠骑的军队,颠覆了所有他们的认知。
多少年来,当兵吃粮,在大汉的军队中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便是已经成为了习惯。在张鲁之前就是这样,到了张则当下也是如此。
知道天地极大,但是人却没有辗转过几个地方,故而视野很小,这不是张冲的错,也不是张则的错,因为在骠骑之前,每个人都是这样过的。
少有人会愿意站起来看这方天地,看外面的世界。
因为高处不胜寒。
躲在下面暖和,躺平了更舒服。
就像是在汉中这些张氏子弟,汉中守军当中,也未必全数都是没有斗志,也未必一开始的时候没有雄心。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遇上任何人,都敢叫板,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然后军中的官员们看着年轻的士兵烈火般的性子,也多多少少的鼓励这些争斗,并且认为这样便能训练出厉害的队伍来。
但是到了后面呢?
人人都吃空饷,从上到下,大家都拿好处。
雄心壮志?
能用来吃几次汤饼?
先是吃十几个人,后来便是吃上百人上千人的份额。
吃空饷的时候都喜笑颜开,每个月从上到下,但凡是有些权柄的,便是可以按照职级分润好处。捏着手中的银钱,吃着大鱼大肉,酒水一坛坛的端上来,相互拍着肩膀,所谓兄弟之间的情谊,便是越发的叫得山响。
这些事情,起初还有人觉得不妥,但是到了后面就没有人觉得不妥。
因为提出问题的人已经被解决了。
然后,汉中的这些人,这些将,这些兵,就以为但凡是人,但凡是将,但凡是兵,都是这个样子的,没有谁比谁厉害到哪里去,即便是骠骑人马,也不过是多分一份钱而已,就像是农夫农妇在田间议论着皇帝皇后是不是用金锄头和金扁担在干农活一样。
等到骠骑军真的来了……
这些人才发现,原来那些原本觉得荒唐不可信的『传言』,竟然是真的!
勇猛!
犀利!
近乎永远的士气高昂!
骠骑骑兵犀利,步卒勇猛,拼杀起来悍不畏死,阵线队列配合默契。
几十人,几百人,几千人,被骠骑兵卒驱赶溃散,战刀之下没有几个人可以抵挡,汉中号称最为『精锐』的兵卒,在真正的骠骑兵卒面前,似乎也不济事,然后这些汉中『精锐』的将校兵卒,最终才明白了,这人和人,这兵和兵,其实有极大的差别的。
或许单独论一个兵卒的力量上的差距,顶多一两倍,或是更多些,但是当这些兵卒集结在了一处,整体力量上的差距,就变成了十倍,甚至差距百倍!
上庸周边已经被清空,张冲扒拉在城头瑟瑟发抖,『骠骑……这骠骑人马,可是要攻城了?』
守将吞着口水,『或许……』
『那怎么办?』张冲越发的觉得心口一阵乱跳,跳得头昏眼花,要不是扶着城垛,怕是站都有些站不稳,『能,能,能守得住么?』
『……』守将再次吞咽了一下,紧张的盯着城下的动静,『末将……尽力,尽力就是……』
在上庸城池下方不远处的朱灵和魏延,也在远眺着上庸城墙上的防备情况。
魏延攻占上廉之后,吸引了周边的张氏兵卒,当然也扯动了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所谓『围剿大军』,而魏延随后便是从上廉而出,再次突袭了子午谷,汇合了从子午谷而来的援军,让张氏兵卒疲于奔命,同时又让张氏将领陷入了相互扯皮的环节。
追杀围剿魏延的表示他已经尽力了,而且还收复了上廉,取得了杰出的成绩,反倒是驻守北大营的那家伙两次被捅穿了子午谷,裤裆稀烂得不像啥了,简直丢尽了张家的脸,应当立刻自刎谢罪。
同样的,在北大营的则是振衣怒声,咒骂围剿军胆小无能,行动迟缓,畏战不前,才导致魏延又从包围圈里面跳出来偷袭了他的子午谷,当时他正在全心全意的防卫北面关中,结果被偷袭了后路,所有的罪责都是围剿将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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