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午后,医馆客人不多,老医师正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听见门前风铃响动,睁开眼睛就看到小姑娘扶着一个中年妇人进来。他连忙起身,有些嗔怪地笑着道:“你这丫头,周五怎么不和季医生打个招呼,就自己先走了?这位是……”
喻楚本来要开口介绍母亲的,但此时一听他说起周五,不由有点愣住,低声道:“怎么啦,按规矩,双休日我不用来医馆的,我就直接回去了。”
“你好歹同季医生道个别呀。”
老医师敲了下她的脑袋。
喻楚微愣,也没再说什么,回头介绍母亲:“这是我妈妈。”她又转向老医师,“妈妈,这是医馆的前辈。”
两人互相打过招呼,陈母显得有些拘谨。
她抬头打量这间医馆,只觉得十分气派肃静,她这辈子还没来过医馆,乡下人有什么小病小痛,随便硬扛着就过去了。
“你去见一见季医生吧。”老医师提醒喻楚,“以后周五,可要同他道个别再走。”
“知道了。”女孩眨眨眼,迟疑了下才问,“那我带妈妈一起见他?”
“也好,你在他手下帮工,带家人去见一面并无不妥。”老医师摸了摸长胡子,点头道。
喻楚便打算领着母亲进去。
老医师忽然又想起什么,连忙走上前拦住她们:“此时有客人在里面,你去了,先不要推门打扰。”
喻楚停下脚步:“有客人?”
季医生一向不亲自诊病。今天居然有客人,倒是稀奇了。
她点点头,带着母亲往里面走。
陈母小声问:“是去见那位医生?就是前些日子到家里做客的?”
“嗯。”喻楚点头。
“……我有点害怕他。”陈母神情紧张,“就这么去见他,会不会不好?也没备什么礼。”
“我们也没什么礼物能准备的,季医生的家境,能收什么礼啊。”喻楚拍了拍母亲的肩表示安慰,带着她进门,便医生的办公室走去。
结果刚刚走到院子里,还没有靠近办公室,就看到房门被打开,陈母正在转头打量院中雅致的景色,喻楚却一眼就看到,办公室里走出一位妙龄女子,穿着时尚靓丽的洋装,手里还提着缀满亮钻的包包,一步三回头,对里面的人不舍道:“那……我先走了。”
喻楚恰好带着母亲走到房门对面。
从她们的角度,可以透过敞开着的房门,望见里面漆黑的办公桌。阳光从窗棂洒下,照亮办公桌的一个边角,只是桌子后的人却隐在影子中,只有雪白长指的指尖被照亮。他眼眸墨沉,视线越过门前的女人,落在房门对面的小姑娘身上。
顿住了。
小姑娘脸上没什么别的神色,见这里有人在,就乖乖的没上前。
“……”季医生看向门前的女人。
他放在桌上的指尖微微缩起,收拢了指节。
女人没有注意对面的两人,只依依不舍地颔首道别,这才关门,拎着包包离开,掀开院外的帘子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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