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渊,你可睡了?”
家门外的声音传入孟川耳中。
陶大郎?
幸好不是女人。
他来作甚?
“已上塌,有事明日来。”
孟川回了一句。
他现在想将自己的作息时间调整回来,不能日复一日的熬夜,否则对身体不好。
“有要事!”
陶大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无奈,孟川只好穿衣下床,来到院子里,看到对方的身影,幽怨道:“你最好是有要事,不然你未来半年的诊金药钱,我都出了。”
陶大郎愣了片刻,很快便明白过来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于是为缓解尴尬,摸了摸后脑勺,连忙说道:“确实是有要事。”
孟川打开院门,二人来到屋里。
“说吧,何事?”
他开门见山。
陶谦坐在木凳上,直言道:“两件事,第一件事,你那几篇杂文,都已经印刷出来了,明日就该卖了,咱们谈谈利益划分。”
听到是这事,孟川顿时来了精神,“说说你的想法。”
“要不,就按照你之前说的...咱还是五五分?”陶谦试探性询问道。
孟川果断摇了摇头,“我记得有向你说过,五五分,是你卖给说书人的分成,接下来是要卖给喜欢看杂文的百姓们,五五分有些太低了。”
“低?这还低?要知道,你...”
陶大郎刚想说孟川没什么名气,但是现在说这话,好像不合时宜了。
“煞鬼篇已经卖给你了,我这人实在,不反悔,买断就是买断,但聂小倩、缢鬼篇,这两个不行,一口价,四六分,你四我六,行不行?不行算了,我现在还可以卖给别人。”
现在的自己,已经有了名气,自然不能太过便宜陶谦这个奸商。
而且自己辛辛苦苦写的书,没道理经他转手一卖,就要分去自己五成的利益。
“子渊,你也太黑了,你知道印刷的成本有多高么?”陶谦面露难色。
孟川摇头道:“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但我可以肯定,即使四六分,你也是赚的,而且还是大赚特赚。”
“这话倒是不假,但是四六分,太难让人接受。”眼下,陶大郎没有什么说辞。
毕竟,孟川已经声名鹊起了,而他因为写书的缘故,对卖书的事儿也有几分了解,不是新人,不好骗。
估计城中各大书铺,想买他书的人很多。
而且此前他写的那些名不见经传的杂文,在县城里已经热卖起来了。
可惜那些杂文,基本都是买断,收入再多,都和现在的孟川没什么关系。
“那你接受还是不接受?”
时间太晚,孟川不想和他多费口舌。
即使今日谈不好,按照他的秉性,明日也会继续来谈。
“我...”
陶大郎一时间哑口无声。
过了半晌,经过认真思虑考量,才勉强答应孟川的意见。
紧接着,他说起第二件事,“今日金乡县有位书铺掌柜,来和我谈生意,我暂时未将你的书卖给他们,毕竟金乡那地界,咱们不太熟。但是我却听他说了一件奇闻异事,没准对你写杂文有帮助。”
他这是想帮助孟川在这段时间内写出几篇优质杂文拿来售卖,所以才四处向人打听有无怪谈。
然后讲给对方,让对方在创作上能获得大量灵感,可惜听到的怪谈不少,也就金乡县那事能拿出来说说。
“哦?说来听听。”
对于现在的孟川来说,缺乏的就是写具有真实性故事的材料,因为他已经从秦蒹葭这事上尝到了甜处。
“他说的是一件邪祟害人的事情...”陶大郎缓缓道来。
金乡县有个大户,叫李佑才,一年前,他的妻子怀了孕,可是就在生产当天,他的妻子差点死了。
幸好当时李佑才府上有个道士,察觉到了一些端倪,说是有鬼魅作祟,这鬼魅生前极有可能也是一名孕妇,所以喜欢加害孕妇,借此欲成李佑才妻子的替身。
后来那邪祟便被道士打跑,他妻子得以安然生出一名男婴。
“没了?”
听他说完,孟川皱了皱眉头。
“没了。”陶谦双手一摊。
“这让我怎么写?”
故事太笼统,没个前因后果,只是讲其害人经历,写出来谁会看?
不过,这倒是让孟川想起来前世志异典籍中记载的一类鬼魅,叫做产鬼,也是尤为喜欢加害孕妇。
所谓产鬼,就是因难产而死的女子所化作的鬼魅。
它们极其喜欢纠缠活着的孕妇,使孕妇们无法顺利生产。
当产鬼显化人身出现的时候,它们与世上妇女并无太大区别,极难分辨,不过细心者可以发现,产鬼的脖子上都有一条叫做‘血饵’的红线。
这条红线要比缢鬼脖子间的勒痕要细。
产鬼就是靠着这条红线进入孕妇体内,然后再将红线接在胎胞上,这样孕妇就无法生产了。
此外,在红线进入体内后,产鬼还能拉扯红线,使孕妇产生剧烈疼痛,一般拉扯个三四次,孕妇也就必死无疑了。
刚死不久的孕妇,是产鬼最喜欢找的替身。
“我相信子渊你的实力,煞鬼篇不也是听我说了一两句咱县城的怪事,所以才写出来的吗?”
陶谦现在对孟川有种蜜汁自信。
好吧。
那就抄产鬼的故事吧。
反正最近这段时间,就是一个多产多得的情况。
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从床头侧边柜子里翻出两篇草稿,正是聊斋画皮与秦蒹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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