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名叫陆宁,三十岁左右,面容清秀,八品武夫。
早年间因杀人越货,劫富济贫,被官府追杀,后来潜藏于市井里巷,专门做起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事情。
破晓时分,陆宁返回金乡县,见到了李佑才。
此刻,他们正在李府的书房对话。
“你不会得手了吧?”李佑才有些担忧,因为早先他被徐海容骂了一顿。
孟川乃是兖州府刺史亲自派来协同办案的,这说明什么?
说明兖州刺史很看重对方。
结果人家还没来金乡县就出事了,这难道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所以,徐海容对这个猪队友做出的举动,很气愤。
一旦孟川出事,那么刺史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到了那个时候,搞不好他与李佑才都会面临来自州府的降维打击。
“没有。”
听到陆宁的回答,李佑才心里的大石头才算是落下。
没有得手就好。
只是没有得手...
“那你大清早的来找我作甚?想要剩下的银子?你没机会了,现在我已经改变了主意...”
李佑才话还未说完,便被陆宁打断道:
“你误会了,孟先生的生意,我不做了,我来此一是为了将定金还给你,二是要警告你,莫要再向孟先生动手,否则我会杀了你。”
闻声,李佑才被震撼到了。
孟先生?
劝我不要向他动手?
还要杀了我?
这怎么一回事?
叛变了?
“孟川给了你多少银子?”李佑才好奇问道。
陆宁冷哼一声,“孟先生品格高贵,岂是你这等庸俗商人可比。”
“你什么意思?难道作为一个杀手,连规矩都不讲了?”李佑才吹胡子瞪眼。
陆宁直言道:“谁告诉你我是杀手?在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眼里,我是高手不假,但不是杀手,我此前专司劫富济贫一事。”
嘶。
李佑才忍不住地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要打算劫谁的富?
...
孟川他们休息了整整一日,才算是稍微恢复点儿元气,随后前往金乡县。
原先晕倒的那个捕快叫韦景,现如今,他已经苏醒,只是气血亏损严重,可能需要静养几日,才能完全康复。
而齐彪,原本是九品武者,在经历破庙那场生死之战后,其境界居然有些松动,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武夫境界,十品为正经、九品为通脉、八品为化劲。
所谓通脉,就是利用天地灵力,帮助自己打通奇经八脉。
很多武者由于没有名师教导,或者缺乏一部上好的武学功法,在冒然通脉时,极有可能会走火入魔。
到了八品化劲,才算是正式踏入修行者的门槛。
这一境界,是将凡俗力道进一步锐变为伟力。
在他们抵达金乡县的那一刻,齐彪如愿以偿的成为了八品武夫,此前所受伤势,也均已痊愈。
武夫就是这么自虐。
没有生与死的磨炼,很难做出突破。
....
他们刚来到金乡县,其行踪便已经被县令徐海容知晓。
于是,他将孟川几人请到县衙内院小聚。
当孟川见到徐海容的时候,并未感到任何异常。
因为他不知辛柠的事情,有无牵扯对方。
内院凉亭中。
孟川、齐彪、徐海容三人围坐。
至于司法谭坚,还要明日才能抵达金乡县。
“孟小友少年英雄啊,竟然为了多年前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大老远的从方与县来到金乡县,不容易啊。”徐海容抚须笑道。
早些时候,他已经听李佑才说了,那个被请来的高手,并未向孟川动手。
这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尴尬局面。
“徐大人过誉,在下只是想为这桩陈年依旧的不公之事讨个说法而已。”孟川不卑不亢。
徐海容眯缝着双眼,缓缓开口道:“既然孟小友也知道是一桩陈年旧事,无从查起,那么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个李佑才,害了辛家,并且将他们的家财占为己有呢?据本官所知,那辛介乃是死于头疾发作,李佑才继承辛家财产合乎情理。”
李佑才在辛介死后,并没有急于改换门庭。
辛府还是辛府。
只是辛家的生意以及钱财,都被他牢牢攥在手里了。
辛柠乃一介女子,从不管钱。
后来她死了以后,辛府才改成了李府。
“至于在下是如何知晓此事,暂且无法相告。”孟川道。
闻声,徐海容笑道:“也罢,只是那辛介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该怎么查呢?”
孟川摇了摇头,不是不知如何作答,而是他暂且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按照辛柠偷听到李佑才与现任妻子合欢时的谈话所知,辛介是被一把斧子砍在后骨而死的,但是却被李佑才伪装成了所谓的头疾发作。
当时,辛柠刚刚丧父,浑浑噩噩,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觉乃是造化弄人。
死了父亲又死弟弟,一个女儿家无依无靠的,就只能仰仗自己的夫君了。
而且那个时候的李佑才,在辛柠眼里极其憨厚。
她是万万都想不到,自己的弟弟并非死于头疾,而是被人用斧子硬生生砍死的。
那个人就是李佑才。
既然是被斧子砍死,那么后骨的位置,一定会有端倪。
开棺验尸,是目前唯一能做的。
至于后面如何,还需仰仗未至金乡县的司法谭坚。
徐海容相继问了几个问题,都被孟川搪塞了回去。
众人回到驿站休息的时候,孟川向齐彪说道:“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徐海容很反常?”
“徐县令反常?”
齐彪想了想,又点了点头,“确实有点儿,按理说,李佑才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却在李佑才的事情上刨根问底,不过换个身份想,他乃是金乡县的父母官,理应要为此事上上心,更何况此事已经被刺史大人知晓了。”
“希望如你所言,他只是站在一个父母官的身份上看问题,仅此而已,要不然的话,这个徐海容,还真得小心提防一下。”
孟川生性并不多疑,只是李佑才在金乡经营多年,万一与徐海容相交莫逆,那可就不妙了。
翌日晌午。
年近四十的谭坚带着数人赶来金乡县。
就在他进了县城,徐海容与孟川前来迎接的时候,有名商贾,直接跪倒在了谭坚的马车前,大声说道:“草民王富贵,乃是城中粮商,草民怀疑,家中被李佑才下了降头,俺们一家老小,饱受其害啊!”
众人闻声,顿时感到惊讶与困惑。
降头?
邪术!
这个李佑才他敢以邪术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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