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孟川的出现,徐海容再也无法保持淡定。
齐彪与陆宁二人押着王富贵缓缓现身。
他大惊失色。
“孟先生,你终究还是非要与本官斗个你死我活啊。”
徐海容喘出一口浊气,强自镇定。
闻声,孟川摇了摇头,“不是我要与你相斗,而是天道。”
“天道?”
徐海容冷哼一声,“本官承认,你孟川是个怪才,更是个奇人,但是,你何时能够代替天道了?”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你有今日之劫,只怪你身为一方父母官,却不思为百姓谋福,反而为了一己私欲,做下种种滔天恶行,实在罄竹难书。”
顿了顿,孟川环顾四周,继续开口道:
“李佑才之死,皆是由你一手谋划,王富贵已将所有实情说出,你输了,输在自以为是的天衣无缝之上。”
徐海容冷笑一声,淡淡道:“输?李佑才本就该死,本官只不过是提前让他见了阎王而已,于情于理,本官都没有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
“你说的很对,但是...当年辛介之死,是你一手安排的,这总归没错吧?”
“至于你所设立的那个义仓,虽说很安全,但是也没有绝对安全。这些年来,你通过种种渠道得来的银子,全部埋在义仓之下,这个,我也没有说错吧?”
“王富贵亦将你们二人的约定全盘说出,时至如今,难道你还要狡辩不成?”
“这三条罪名,只要有一条成立,你就已经输了。”
孟川话音刚落,司马发便命人抬着四五个箱子,走进县衙内院。
抬箱子的那些人,都是王家的下人,乃是孟川借调,也算给王富贵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毕竟他所犯下的罪行,罪不至死。
那些下人们,哪里见过眼前的阵仗?放下箱子就跑了,一刻也不敢停留。
瞬间。
徐海容面如土色、双眼无神。
下意识倒退两步,恰巧触到台阶,踉跄跌倒在地。
“怎么可能...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海容心知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道理,他现在已经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
自己的命运,就走到这里了。
“一开始我也没有想到,只是我在审讯王富贵的时候,听他说你会经常跑到义仓,还时常亲自开仓放粮,一个贪官,能为百姓做到这种地步?
显然我是不信的,而那座义仓,能令你如此重视,只怕并不是简单让你来掩人耳目用的,你让我们都以为,你开设义仓,是将那些商贾给的银子全部还之于民。
不得不说,这个方法很好,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我们当真便下意识认为,义仓是你销赃的手段,然后我们都不会去太过关注了。”
孟川不在说下去。
因为光是他命人在义仓翻出的这几箱银子,就足以定下徐海容的死罪了。
“原来如此。”
徐海容摇头一笑。
“你很聪明。”
“输在你的手里,不冤。”
“只是...你是为了辛家的事情来到金乡县,而李佑才已经死了,即使当年辛家之事由我一手策划,但我也只是给了建议,算是从旁协助,毕竟真正想让辛介死的人,是李佑才。”
“他都死了,你为何还要和我过不去?”
徐海容不甘心,想问个明白。
孟川只说了两个字——公道。
“公道?”
徐海容喃喃一声。
孟川坚定的点了点头,“公道。”
徐海容刚想说些什么,就见两个妇人冲了出来,是他的妻妾。
“老爷,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是谁啊?竟敢闯进我们县衙?”
“老爷,妾身听到动静便赶来了,到底怎么了?”
这两个妇人,衣衫不整,骚气外露。
刹那间。
徐海容双眼一寒,竟然拔出身边捕快的长刀,牢牢握在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那两个妇人。
她们皆死不瞑目。
估计她们怎么想都不明白,为何自己的男人,会突然朝向自己拔刀。
“这两个妇人,原先都是陪酒的娼妓,留着她们,不知道会暗地里背叛我几次,在我临死之前,杀了她们,不过分吧?”
...
谭坚的手下应岩,亲自给徐海容拷上了枷锁。
待将他关往地牢的时候,他特意在孟川面前有所停留。
徐海容看了看他,瞧得很是仔细。
孟川感到困惑,问道:“不知徐大人在看什么?”
“在看曾经的我。”
徐海容留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在孟川的眼中,留下一道背影。
一道渐渐远行的背影。
对于徐海容的下场,可想而知。
孟川与齐彪离开金乡县。
不出意外,前者调查辛家并将徐海容就地法办的事情,一定会传遍整座金乡县乃至整个兖州府。
可以毫不违言的说,经此一役,孟川的名气将会达到一种如日中天的地步。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不管怎么说,今后他所写的杂文,会有更多的人去买了。
谭坚留在了金乡县。
毕竟,后续调查徐海容其它罪行,还需要一定时间。
而这件事情,他也以最快的速度告知兖州刺史苏羽。
金乡县城外。
陆宁向孟川深深作揖:“多谢先生为金乡县百姓铲除贪官。”
后者淡淡道:“不必多谢,徐海容是咎由自取,即使我不查他,今后也会有后来人查出他的罪行。”
“先生有大智慧。”
“不敢当。”
“山高水长,先生一路保重,今后若有任何差遣需要用到在下,只需先生派人前往醉月楼知会一声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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