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儿的那番话,也算是让孟川搞清楚,他为何执意要教导自己棋道了。
首先是因为自己将田渭给办了,这在他的心里,造成了一种良好的印象。
其次,是自己有意要针对江家,搞清楚田渭搜集魂魄背后的隐情。
正是有了这两个原因,江流儿才觉得孟川这人可交。
遇到事情是真的不含糊。
哪怕对方是江家这种庞然大物。
江流儿内心觉着,看来,为了傅天酬而硬刚国师一事,八成是真的了。
教导孟川棋道,就是因为看重了他的人品。
一心为民,想要为这天下做些事情的人,总归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没过几日,苏瞻与三百名锦衣卫的人便来到了潮州城。
这三百人,都是皇帝临时特批给孟川的,就是要帮助他在岭南道做些事情。
加上陈辽带来的三百人,总计六百。
目前做事的人手是有了。
不过,好像岭南道的事情,又无需自己插手了。
江辰乃是罪魁祸首,只要他一死,那便万事大吉了。
刺史府内。
孟川坐在首位,笑道:“说实话,这些天来,潮州的事情,已经让我极其厌倦了,幸好你来了,潮州虽然是小州府,但是人口也不少...”
他用田渭钱财帮助眼前百姓去扛天灾人祸一事,也向对方说了出来。
苏瞻点头道:“孟兄做的很对,倘若不这样做,只怕会引起更大的民怨纠纷。”
“岭南官场错综复杂,派系繁多,如今苏兄担任这潮州刺史一职,万事定要小心为上。”孟川善意提醒道。
他来到这里总计还没多少日子,便遇到那么多棘手的事情,足以说明,岭南道已经生病了,而且还是病入膏肓的那种。
若不抓紧医治,只怕生活在这片土地之上的百姓,都要靠着‘劫富’才能活下来了。
“我在来得路上,听说了很多潮州的事情,发现这里的贫富差距极其严重,主要还是世家的手伸得太长。”苏瞻心怀忧虑道。
孟川微微愣神。
对方初来乍到,便能了解到这一点,足以证明其有治理地方的才能。
其实话说回来,目前大魏朝境内,确实给人一种王朝末年的既视感。
各种天灾人祸,简直就没断绝过。
最底层的百姓们,不仅要努力赚钱吃饭,还要时刻提防邪祟,压力之大,是千年来从未有过的。
“苏兄,等过几日,或许岭南道的问题,会改善许多。”
孟川并不打算告知他江家的事情。
主要还是怕给他造成心理负担。
孟川不说,苏瞻也不会去问,这就是二人之间维持的一种默契。
本届科举,能人实在太多。
以苏瞻的才华,放到以前,是有很大把握,能当个状元郎的。
“大灾过后,当务之急,是要让潮州的百姓,每天都能吃顿饱饭,保证他们不再挨饿受冻,来潮州城前的时候,我们途径一座小县城,询问了那里的粮价,十二文钱,只能买来一斤粮食而已。”苏瞻皱眉道。
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来到潮州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将粮价打下去。
孟川来到这里许久,对于粮价,确实没有怎么关注过。
十二文...
比北地那边都要贵了。
看着他那思索的神情,苏瞻继续说道:“在人、妖之战尚未开始之前,十文钱,在很多地方,都能买一斤半乃至两斤的大米,可是那种日子,一去不返了。
若不是孟兄在越州城前挡住了旱魃,只怕...越州今年收成一旦受到影响,全国的粮价,都会上涨许多,到了那个时候,肯定会有不少百姓吃不起饭。”
他对于孟川做出的一些事迹,还是感到钦佩的。
在京城担任翰林院修撰的时候,他就时常向人提及孟川,说其有古人之风,儒将之风。
兵家中人暂且不谈,试问,在当今的读书人里,谁懂得排兵布阵?
谁能摆出八门金锁阵?
除了孟川以外,只怕是寥寥无几了。
苏瞻扪心自问,自己是不会的。
就冲这点,他就比较敬佩孟川。
“我相信,潮州交到苏兄手里,一定会越来越好。”孟川信誓旦旦道。
就现在来说,苏瞻还是想为这天下做点事情的。
一般来讲,每个人在最开始当官的时候,基本都会一身正气。
然后逐渐因为一些遭遇和诱惑,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去做出了同流合污的事情。
不过他相信,苏瞻不会是那种人,最起码现在不是。
同窗相见,除了商讨政事之外,更多的,还是叙述彼此间的情意。
又过几日。
陈辽再次来到潮州城,向孟川汇报了一些事情。
他向苏瞻说道:“我将要离开潮州了,准备前往江家,你初来乍到,正是用人之际,锦衣卫的人,我给你留下一百名,供你调遣驱使,待到岭南道的事情结束之后,他们才会返回京城。”
苏瞻喜上眉梢,抱拳道:“多谢孟兄了。”
有了那一百名锦衣卫相助,做起事情来,必将如虎添翼、事半功倍。
江家总舵是在梧州城。
孟川从潮州出发,带着五百名锦衣卫一路北上,气势浩浩荡荡,每遇一处,必有当地官吏躬身相迎。
这是他特意为之。
既然是要去观战,那么就必不可免的要与江家打交道。
若是还将自己的身份藏着掖着,就没什么意思了。
一辆马车内。
孟川正在陪着孙小易和胡媚娘玩耍。
马车两侧,全是清一色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
陈辽亲自执鞭为孟川驾驭马车。
除了他之外,岭南道地界,无人可享受这种待遇。
哪怕是江辰都不行。
说到底,江辰都是地方官吏,终其一生,也没有当京官的经验。
但是人家孟川,出身就是六科给事中,这种待遇,在大魏朝的历史上,都是属于极其罕见的。
不出意外,陈辽觉着,三四十年之后,大魏朝将迎来孟川宰执的时光。
别看现如今贵为丞相的吕渊修为不高,但就因为他是丞相,有时就连国师姜千秋,都要对他避让三舍,恭敬有加。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除了国主与国母之外,也就只有丞相,能够代表着国运了。
“孟大人,我们如此莽撞的前往江家,会不会打草惊蛇?”
路途中,陈辽安耐不住内心困惑,遂开口问道。
坐在马车内的孟川,正在细心的为胡媚娘梳理着毛发,听到对方的问话,他淡淡回应道:“就是要大张旗鼓的去,好让那个江辰知道朝廷是怎样的一种态度。而且,我们越是不敢张扬,江辰便会越小觑我们,本官要做的,是让他不得不重视我们的到来。”
闻声。
陈辽不解,只好安心驾驭马车。
他只想做好自己的事情。
贵为大魏行走的孟川,吩咐他怎么做,他便怎么做。
对于他们这种大人物之间的博弈,还是不要懂太多的好。
要不然容易活不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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