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九歌只记得在客栈寻人,听见有人喊“找到了”。她一转身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有种天黑没开灯的感觉。她想睁开眼睛,可完全睁不开,应是被黑布蒙住了。手也被反捆住,动不了。她的背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浑身像是被针扎,冷得直打哆嗦。
隐约听到有人走动,她想起伽罗古城的传闻,浑身猛地僵硬起来。难道是那个人吗?
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越来越近——
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何九歌本能地挣扎,可绳子紧紧地攥住她。
“你是谁?”
没有声音回答。那人应该还站在她面前。
未知才是最恐怖的,她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要干嘛。他会杀了她吧,之前失踪的姑娘都死了。他会怎么杀她呢?
何九歌想起之前听说的,那些姑娘穿着喜服,身体干瘪不满怪异的伤口。也许,她马上就能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了。
可她完全不想知道好吗!
忽然,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越走越远,大约走了十步,听到吱呀地开门声。屋子里一片死寂。
她不能,不能在这里。何九歌忽然大喊:“你回来!喂!”
她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声音渐渐被恐惧包围,再也不敢出声。
她好像回到小时候,不是何九歌的小时候,而是何微微的小时候。
那时候,妈妈已经接受爸爸失踪的事实,可她是个要强的女人,被抛弃对她来说是个非常沉重的打击。她从未放弃寻找爸爸。
在之后的几年里,妈妈经常带着她搬家,从这座城市搬到另一座城市。那时,妈妈偶尔很暴躁,偶尔很宠她。更多的时候,为了生计和寻找爸爸,她经常被丢在家里。
直到很多年以后,何微微都还是认为,是自己不好所以爸爸才会离开。是自己不乖,所以妈妈才总是让她一个人在家。
那真是她人生最黑暗的时刻。
一开始小小的她够不到灯的开关,只能趴在窗边看着别人家的灯火。长大一点,她可以踩着凳子去开灯。那时候,她不懂得妈妈养活她的艰辛,更不懂电费对于她们家来说,也很贵。
再后来,就是她的噩梦。妈妈后来会把她关到卫生间里,因为那里的灯早就坏了。但卫生间是封闭的,没有窗。
也是从那时起,她对黑暗有了恐惧,甚至晚上睡觉都要开灯。尤其是妈妈去世后,那灯火就像是妈妈还在。
此刻,她蜷缩在黑暗中。幼年的痛苦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忽然被打开。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应该不止一人。何九歌不知他们要做什么,有些慌乱,隐约闻到一阵淡淡的香味。
其中一人径直朝她走来,脖子上传来一阵疼痛,何九歌再次失去了意识。
黑暗中传来女子的声音,透着一丝惊讶:“哭了?看来她说得没错。”
“属下不明白。”沙哑的男声。
“不明白为何要大费周章?”女子轻笑,“不借着康家的事儿,怎么能看出她在那些人心里的分量。”
女子走到何九歌身边,低头看了看那张蒙住黑布的脸。摇摇头:“没我好看。”
男子立刻说:“那是自然。”
“行了,送上船吧。——哦对了,明天晚上给她喂点水就行。”
男子迟疑:“不送饭吗?后天才能被找到,这可将近三天。而且这么晚了,送到江上会不会太冷了……”
女子不耐烦:“不死就行。”
就这样,何九歌是被冷风吹醒的,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这才感觉到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
难道,她在江上?
这是要放了她,还是要杀她呢?
小船停在水中央,四周一片漆黑。偶尔可以听到鸟叫声,更显得此刻空寂。
风偶尔掠过,让何九歌抖得更厉害。不仅冷,还饿。
小船飘飘摇摇,何九歌仅剩的一丝精神,想到朗清和何不归一定会疯了一样到处找她。可谁能想到她会在江上。
幸好白天是好天气,阳光温暖。眼前也不会漆黑一片,隐约有一些虚影。她也能大着胆子试探。这船不大,似乎也没有船桨。她双手反捆住,看来只能等人来救了。
有了白天的温暖和光明,夜晚就会更加难熬。
何九歌忽冷忽热,迷迷糊糊的。如果就这样死了,不知道能不能回家。
也不知是谁运气不好,直到太阳快落山,朗清才终于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艘小船。
宽阔无垠的江面上,只有它孤零零地飘摇着,显得格外可怜。
朗清奋力划着桨,离着几丈远,直接飞身而起,稳稳落在小船上。果然看到何九歌。
她被黑布蒙住眼睛,上面有两团皱巴巴的,明显是哭过的。嘴唇干裂开,这是许久未尽米水。她的手被反捆住,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九歌?”
朗清把她抱进怀里,一把扯掉黑布。这才发现她脸色红得不正常,身体很烫,手却很凉。
他脱下外衫把她裹紧。
“朗清……”
何九歌不曾睁开眼睛,呢喃着。
朗清一阵懊恼,但也庆幸。庆幸她还活着。
傍晚,明江上大雾弥漫,但他心中的雾气却散了。
归心似箭,大概就是这样。不到一个时辰,朗清已经把何九歌带回客栈。
霜降照例要哭一哭,顾遥撇下何晓蝶,寸步不离地守着何九歌,只等着她醒来邀功。
何不归抓着朗清问他,到底怎么在那么大的江上找到她的。
朗清不想回答,只说是运气好。
这边找回何九歌正是一团喜气,何晓蝶却笑不出,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溜出去,有些事情她要问清楚。
见到乔玉在房中练字,门都顾不得敲,直接问:“她为什么会回来!”
乔玉的手极稳,这一竖丝毫不乱。见她没反应,何晓蝶怒冲冲地走到她面前,质问:“我不是告诉你,她最怕什么了吗?为什么还要放回来!”
乔玉抬眸,故作惊讶:“何二小姐在说什么?我可听不懂呢。何五小姐能回来那是吉人天相吧。你这个做姐姐的不开心吗?”
何晓蝶气得牙痒:“乔玉!”
乔玉正好最后一笔写完,拎起来给她看:“认识吗?话呀,还是想好了再说。万一被别人误会了我,你担待得起吗?”
何晓蝶腿一软,扑通跪下了。
“哟,快起来,被人看见该说我欺负你了呢。”
乔玉一个眼色,婢女风铃立刻把何晓蝶搀出去。
那个字却一直在何晓蝶眼前晃。
死!她真不该招惹这个女人,这女人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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