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府书房内霹雳乓啷一顿乱砸,当然引起了王府内其他人的注意。
不一会儿功夫,一个穿着金边紫色宫装、头顶云髻凤衩的女子走了进来。
该女子虽然算不上国色天香,但一举一动之间却落落大方,尽显端庄文雅。
此女16岁左右,身材婀娜,嘴角总带着丝丝的笑意,让人一见就不由心生好感。
见到女子走进来,张仲业躬身施礼道:“微臣见过魏王妃。”
女子抬起小手虚扶着微笑道:“今日王爷心情不好,多有得罪,请先生见谅。”
刚才李泰暴怒,张仲业心中并没有多少变化,不过此时魏王妃的一句话,却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受宠若惊。
连连摆手赶紧说道:“岂敢岂敢,王妃如此称呼,微臣如何担待得起,真是折煞臣下了!”
不过,眼中的激动之情不言而表,这倒不是张仲业为人矫情,喜好让人夸捧。
要知道在古代,先生这两个字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受的。
在士林贵族之中,除了授业恩师,就只有一些名动天下的大儒亦或者是可以推心置腹关系的人才会如此称呼。
如今魏王妃口出此言,便代表了对张仲业的信任与尊重。
这个魏王妃身份可不简单,姓阎名婉,是关陇士族阎立德的女儿,阎立德那可是工部尚书,妥妥的三品大员。
大家可能不熟悉阎立德是谁,但他有一个很出名的弟弟,名叫阎立本,是唐朝出名的画家。
阎婉出身名门,家教良好,见识宽广,这种笼络人心的手段当然是信手拈来。
而且阎婉人如其名,温婉煦和,很容易获得他人的好感,是一个妥妥的贤内助。
只是短短几句话,就让如老狐狸一般的张仲业感恩戴德。
当然,并不是说魏王李泰不懂得这些手段,只是作为一个主子,他要体现自己的立场与威严。
李泰与阎婉这样一刚一柔倒也相见益彰,因此,阎婉的地位在王府中还是很高的。
安抚好张仲业以后,阎婉莲步轻移,来到李泰的身旁,小手拍了拍李泰那圆润的后背。
见李泰平缓下来以后,示意身后的侍女:“找几个手脚灵活的把这里赶紧收拾干净,可不要让这些东西伤到了王爷;另外,天色也不早了,吩咐厨房弄一桌酒菜,晚上让张侍郎留下来吃个便饭。”
张仲业哪敢呀,连连摆手拒绝:“不敢叨扰王爷、王妃,臣下……”
李泰站起身来,一身肥肉抖了几抖,瞪着张仲业喝道:“某的王府又不是刀山火海,汝怕个啥?再说了,王妃说话不好使么,让汝留下汝就留下,废个什么话……”
“呃……,臣下不敢,殿下教训得是,臣下遵命……”张仲业哭笑不得,真没想到一向文雅的李泰也会有爆粗口的时候,差点被怼死。
阎婉见到张仲业小心翼翼的样子,暗暗瞪了李泰一眼,娇诧道:“王爷今日真的是气昏了头,简直是太粗鲁了,来到王府多年,臣妾还从未见过王爷如此一面呢!平素外面总是说王爷乃文曲星下凡,诗画高绝,才情无双,依妾身看来,简直是胡说……”说完还抿着嘴笑了起来。
这世间真是一物降一物!
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魏王李泰居然露出了少见的窘迫,只好扯着嗓子道:“本王在自己府上说话随意一些怎么了?这乃是人之常情,张口闭口之乎者也的,本王又不是老夫子,才没那么酸呢!张侍郎,汝说呢?”
张仲业暗暗叫苦,甚至有些埋怨,心说你们两口子拌嘴逗乐,不避讳老头子罢了,反而要让老夫顶杠,实在是……
嘴上却不敢如此,干咳一声:“咳咳……,王爷说的对,这叫接地气,很多古之大儒亦是如此,在士林当中也可以称作是返璞归真……”
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马屁谁不会拍呀,反正又不用钱,只要脸皮厚就成。
李泰不以为意,得意洋洋的看了阎婉一眼后哈哈大笑:“张侍郎果然会说话,这拍马屁的功夫可比汝当官的本事强多了,不过本王喜欢。”
张仲业苦着脸满是囵样儿,这是人话么,一时无言以对。
说笑间,几个手脚利落的下人已经把书房收拾干净,见到李泰心情转好,阎婉微微一笑对着张仲业道:“张侍郎暂且陪王爷稍坐……”
言毕,挥手领着一众下人一同退去。
张仲业赶紧起身相送,直至不见背影这才重新坐在魏王李泰的下首位。
“张侍郎,汝分析分析,此事可还有转机,顾秉承本王该不该救?”心情平复下来以后,李泰又恢复了睿智,当然得把正事给解决。
张仲业微微摇了摇头,叹息道:“杨帆主事主客司恐怕是木已成舟,再想夺过来,难呀……;不过微臣认为顾秉承得救,不然一些人恐会心生杂念。”
“哼,简直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李泰当然也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可知道归知道,就是心有不甘。
为了拿下礼部,他可是耗费了不少功夫,如今却如此简单就失去,怎能不让他恨铁不成钢。
想到这儿,李泰又气得牙痒痒:“都怪那棒槌杨帆,不就是有点小才么,最多会挣点钱,也不知道给父皇灌了什么迷魂汤,那小子简直就是一个无知的棒槌,怎么能许以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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