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情报机构,百骑为了方便打探消息,驻地并未与六部衙门一样在城内。
而是在城外不远处的渭水河畔建立了一处独立的营房。
此处柳树依依,虽然寒冬让柳枝没有了春意,但被冰雪凝固而成的万条晶莹枝条却更显亮丽。
一般来说,情报机构所处之地应该寂静而隐秘。
当杨帆来到百骑驻地不远处时,整个营房显得很热闹,不停有人进进出出,而且不少人正在清扫积雪。
百骑首领李君羡正站在营房门口不停的踱步走来走去,显然正在等待着什么。
见到杨帆带着一群亲兵踏破风雪向驻地驰来,李君羡那副死棺材脸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对于李二陛下特意派遣杨帆过来协助他调查伏击一案,李君羡并没有觉得是被夺权或者说李二不信任他。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对于搞特务这一块业务,李君羡还真不熟悉,巴不得李二派人过来代替他。
杨帆平时的一举一动几乎都逃不过百骑的调查,可以说除了杨帆本人,可能就是李君羡最了解这位小兄弟的能耐了。
从李二陛下对杨帆的评价来看,这位年纪轻轻的礼部尚书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况且两人的关系也素来不错,甚至说是相交莫逆,李君羡前来门口等候可以说表示重视和亲近。
营房院子里那些正干得热火朝天的兵卒,偶尔偷偷注意自家将军的举动。
见到李君羡从焦急踱步变成顿足远眺,甚至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顿时让大家惊讶得不行。
无论何时何地,自家将军都是冷酷威严,不言苟笑。
无论面对属下、官员亦或是皇帝,都是以冷面示人,几时这般开心的笑过?
更何况,自家将军天还未亮就来到门口等待,可见其心中的重视。
众人顺着李君羡的目光看去,便见到已经来到门口十几米开外的杨帆。
一时间,大家心中对于这位名满长安的侯爷不由得多添了几分敬意。
能得到自己这位严苛冷酷的将军待见,那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做得到的。
杨帆一眼便见到了门口的君羡,翻身下马,赶紧加快脚步走过去,拱手施礼道:“见过李将军,天寒地冻的,怎敢劳烦李将军在门口等候。”
这时候李君羡反倒收了笑容,神情冷淡的点了点头:“无妨,某也只是刚来到这里。”
说完,示意杨帆跟着,转身走进身后的营房。
看着刚刚李君羡所站之处早已被踏成冰块,杨帆感动之余却没有再说什么,亦步亦趋跟了进去。
来到正堂以后,两人相对而坐,杨帆愁眉苦脸的看向李君羡埋怨道:“伏击一案,您这位百骑大统领居然束手无策,说出去谁信呀?”
“再说,十几天过去,连幕后主使之人是谁都不知道,丢人不丢人?”
“老兄您自己丢人也就罢了,还连带着兄弟我跟着遭殃,实在害人不浅,如此天气,搂着媳妇睡觉岂不快哉,唉,我真是劳碌命呀!”
对于杨帆的一番牢骚话,李君羡不以为意,反而苦笑道:“你让我愿意,这密谍情报,本就非某所擅长,当初接手百骑也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陛下也深知此点,所以对我也并未苛刻。”
“不过这一次,牵扯的人实在太广,确实有些令人棘手!”
唉,杨帆心头微微一叹。
经过武媚娘的指点,倒也能够理解李二陛下叫他过来调查的原因。
只是现在摊上这么一件烦心的差使,怕是又得一段时间不能回家了!
毕竟如何查,怎么查,查多少人才能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这个度很不好掌握。
李二陛下已经下了时间限制,定要在年关之前结束此案。
皇帝金口玉言可不是说说而已。
想到这儿,杨帆有些无精打采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君羡老神的吸溜了一口热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杨帆一脸疑惑,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李君羡冲着皇宫方向拱了拱手,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昨天陛下已经钦点兄弟你调查此案,自然是你说怎么做就是怎么做?”
杨帆直接傻眼了:“陛下不是说让我协助你么?”
李君羡一副无赖的模样,振振有词道:“协助个屁啊,如果我有那能耐还用得着你来协助?”
“既然陛下指定你过来,当然就是你拿主意,所谓的协助,不过是晃子而已。”
“事实上,现在此案就是你最大,百骑所有人都听你的!”
“喏,这是进出宫门的通行令牌。”
一把抓住李君羡抛过来的令牌,入手冰凉透心,黝黑的模样闪耀着冷冷的光芒。
令牌一面刻着龙纹,一面刻着一个秦字,看令牌的磨损程度数显然是有些年月了。
只是令牌的卖相也实在太差了一些,杨帆不由吐槽道:
“你们百骑也太穷了吧,像这种高大上的令牌不是应该用玉石雕刻?”
“用一块冷冰冰的铁疙瘩滥竽充数,你们不嫌硌得慌?”
闻听此言,本来还悠闲地喝着茶水的李君羡差点被呛死。
用手指着杨帆,可惜被呛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显然被震得不轻。
这位兄弟的脑回路和关注点果然与众不同。
不是应该更关注这令牌的作用么?
与令牌的材质何干?
作为李二陛下的心腹爱将,当李二陛下让他把这块令牌转交给杨帆的时候,李君羡也是惊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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