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头害怕得不行,张慎微还是强撑着喝道:“郧国公乃是家父,尔等居然敢如此放肆,欺我府上无人否?”
席君买可是在吐蕃战场之上活下来的精兵,濒临死亡都不皱一下眉头,怎么会怕张慎微这个公子哥的威胁。
因此,张慎微的话反而适得其反,席君买那股尸山血海里打滚出来的杀气宛若实质一般,直接将张慎微压制得死死的,让张慎微不敢有丝毫动弹!
“跪下再说话!”
只听王孝杰大喝一声,席君买手中的横刀微微用力,刀锋再次深入肌肤。
张慎微吓得快哭了。
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脖子上的鲜血已然流到后背,让他背脊一阵发麻。
于是两股颤颤,脚下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什么脸面、尊严,都特么见鬼去吧,先保住一性命再说。
现在,张慎微肠子都悔青了!
他是真后悔跳出来当这个出头鸟,躲在后面他不香么?
缓缓跪到地上以后,张慎微可怜巴巴的看着杨帆,目光充满了哀求和乞怜。
因为他知道,只有杨帆才能指使王孝杰和席君买这两位凶悍的护卫收手。
张慎微真的害怕王孝杰再发话,席君买一用力就让他的脑袋与身体分家。
这辈子他还没享受够呢!
见此情景,右卫兵卒都露出不屑的神色,这般孬种,也配成为他们的长官?
与眼前面对众多火燧手枪而面不改色的忠义侯,张慎微就更加显得形秽自惭了!
众人看着傲然而立的杨帆,又看了一眼面色煞白、心惊胆战的张慎微,不由齐齐黯然一叹,若是能跟在这位侯爷麾下效命就好了。
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自从右卫大将军侯君集被撤职,段瓒暂领右卫军,对以前的将领撤的撤、打压的打压,换上了这些没有经历血火的二代,这不得不引起兵卒们的感慨。
即使有火燧手枪这种利器在手,由绵羊当头领,也不可能打出虎威来。
见张慎微自己送人头上门,段瓒真是气疯了,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要不是这家伙是郧国公张亮的儿子,段瓒真想让席君子买把这家伙砍掉算球。
虽然心头气愤,可又不能不救张慎微。
只是他们一方,一个副将被一招制服,形势对他们极为不利,这令段瓒很是不满。
五十多名右卫悍卒在此,居然被杨帆十几人压制,这简直就是耻辱。
段瓒一张英俊的面庞冷若冰霜,大手一挥,身后的右卫军兵卒微微一愣。
不过很快便懂了他的意思,稍微迟疑之后,便举起手中的火燧手枪,直接瞄准了王孝杰、席君买他们。
只要手指扣动,王孝杰他们那就是子弹入体被打成蜂窝的结局。
对于杨帆,右卫兵卒不敢动枪,但对王孝杰这些护卫,右卫兵卒却毫无顾忌。
只见段瓒脸色一沉,大喝一声:“忠义侯,速速命此人放下手中兵器,并且让其马上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本将把他当场格杀!”
即使有几十把火燧手枪齐齐对着自己,可席君买却视如不见,神色如磐石般坚定,握刀的手如山岳一般沉稳,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经历了吐蕃战场的生死磨砺,席君买已经锻炼出来荣辱不惊,泰山崩塌而不变的镇定和无畏。
这种冷静让张慎微胆寒,又不得不让右卫兵卒心生敬佩,就连段瓒也不由拍手称赞。
看着席君买根本不为所动,反而如同择人而噬的猛虎,只是死死的盯着张慎微这个猎物,根本不理会自己的喝斥。
段瓒暗暗一叹,这等人物,怎的被杨帆笼络到身边?
若是自己身边有这样的人物,何须为了掌控右卫军废了百般心思,甚至不得不求助于世家和众多勋贵?
正是因为如此,令段瓒愈发嫉恨,暗恃,杨帆只不过比他运气好罢了。
如果自己有这么好的属下,也定能把右卫军打理得虎虎生威。
可段瓒也不想想,每一个有才华的人都有自己独立的思想。
若没有能力令其臣服,即使得到这样的人才也不可能让其甘心听命。
不过,段瓒却好知道,即使再看好席君买,他也不敢拿张慎微的性命作赌。
席君买只不过是一名护卫,而张慎微是郧国公府的长子。
若席君买拉着张慎微同归于尽,到那时,即使段瓒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
甚至可能会受到郧国公张亮的报复,这笔买卖绝对做不得!
思量半晌,段瓒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气,冲杨帆说道:“忠义侯,让你的护卫放下武器,本将保证今天之事就此揭过。”
在段瓒看来,自己已经做出了巨大的让步,等同于服软认输。
这么多右卫兵卒不能拿他杨帆如何,足以令杨帆自傲了!
即使心有不甘,段瓒也不敢轻举妄动,谁叫张慎微太过冲动,自己送上门却被席君买挟持?
这股窝囊气,即使段瓒不想咽也得咽!
杨帆冷冷一笑,拿过席君买手中的横刀,说道:“放开他。”
“诺!”席君买一句话也不问,直接利索的让杨帆拿走横刀,同时放开了张慎微。
而后王孝杰与席君买两人又来到杨帆身侧暗暗戒备着,时刻做好了为杨帆挡枪的准备。
张慎微本早已吓得腿脚发软,浑身乏力,刚刚勉力维持自己的镇定,唯恐稍有异动便被抹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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