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不理会众人的惊诧,笔走龙蛇,一挥而就。
说起陈学礼,杨帆还是很佩服的。
像他这样的大儒,若真想到朝廷谋一个一官半职,那还是很容易的。
可偏偏这人一直待在扬州,兢兢业业的当一名教书匠,也算是桃李满天下的名士。
对于这种人,杨帆当然不吝赞赏:“陈老一生教学,门下学子成百上千,为朝廷培养了无数的栋梁,小子佩服不已。”
“闻听您的壮举是在一间简陋的书舍完成,据说当时还有人抨击先生教书环境的简陋。”
“虽然某没有到过先生的书舍,但听之也愤愤不平,如今先生来到长安,某便以此为题,做一首诗词送给先生,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先生斧正。”
言罢,把写好的宣纸递了过去。
首先印入陈学礼眼帘的是《陋室铭》三个大字。
这几个字笔力苍劲,宛如一把利刀雕刻而成,让人一看就有风中傲骨的励志。
陈学礼整个人都在颤抖,他觉得这次来到长安真来对了!
大半辈子兢兢业业教书育人,不图财不图回报,看中的就是一个名声,这首诗就是对他一生的肯定。
想到一些人曾经嘲笑他饱读诗书却入朝为官,嘲笑他培养出如此多的官员却一身清贫。
看到这首诗后,陈学礼觉得一切都值了。
见陈学礼一言不发,花白的胡须微微抽动,陈月茹有些慌了。
她以为杨帆还记仇,纸上写的是一首侮辱的诗词,爷爷是因为生气才会如此。
想到这儿,陈月茹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美目瞪着杨帆娇诧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小气,我爷爷刚才之所以为黄贲做证,那是受他蒙骗所致,你怎么能写诗骂人呢?”
看着这位唇红齿白,带着江南水乡温婉气息的陈月茹,杨帆颇为好笑。
不过,小美女还真是豪爽,属于敢爱敢恨的性格。
为了维护家人,居然敢喝斥皇帝跟前的红人杨帆。
不知该说她大胆,还是说她无知者无畏。
知道自己的表情让孙女误会了,陈学礼赶紧大声呵斥道:“月茹,你怎能对县公如此无礼,还不赶紧赔罪。”
听到陈学礼如此严厉的话,陈月茹知道自己误会了,嘟了嘟嘴巴,说道:“月茹冲撞了县公,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女子计较。”
说话的同时,伸长着脖子想瞧瞧陈学礼手上的诗词。
她真想看看,什么样的诗词能让爷爷这么激动。
从小到大,爷爷还从来没有如此大声喝斥她呢!
陈学礼当然也看到了孙女的举动,说道:“既然想看,那你吟出来让大家都听听。”
说着,有些不舍的递过宣纸,同时还交代要小心一些。
陈月茹接过宣纸,疑狐的脆声念道: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后面落款,末学后进杨帆赠陈老……
一首《陋室铭》吟完,在场的人无不张大着嘴巴有些难以置信。
诗中从山水出发,揭其为何成为名山名水。
随即感怀书舍虽陋,却只是外在的条件。
只要人的内心丰富,胸怀万甲,又何须在意?
陋室中侧面体现陈学礼这个人师的高风亮节。
可以说,一旦这首诗流传开来,陈学礼的名声将会更上一个台阶。
以后成为流传千古的大儒也未尝可知。
在场的人无不羡慕的看向陈学礼,恨不得把这首诗据为己有。
若是能够有这样一首诗赞扬自己,那该多好啊。
杨帆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心中暗想,刚刚居然敢怀疑老子,看不震死你们。
想当初背诵唐诗300首,那可是没日没夜的,今天也算是派上了用场。
不过,杨帆的脸色却丝毫不变,看着陈学礼淡然说道:“先生可否满意。”
“县公妙笔生花,您实在是过誉了,老朽惭愧呀!”陈学礼一脸笑意,赶紧谦虚道。
手掌也直接拍在了杨帆的肩膀上,两人宛如一对忘年交。
在这个极度讲究上下尊卑、等级森严的时代,似陈学礼这等年纪居然主动挽对方的肩膀,实在是过于轻佻。
当然,在场的人也都能理解。
若是自己能够得到这么一首诗词,即便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又有什么?
此时的陈学礼,那是既高兴又震惊。
杨帆小小年纪,阅历有限。
他是怎么写出如此深刻寓意的诗词,而且用如此精妙的手法刻画出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难道杨帆真是生而知之不成?
这小子如此有才,前途一片坦荡啊!
若不是皇帝早早定下了婚事,陈学礼甚至想从家族里挑出一名女子送给杨帆。
有着杨帆的帮衬,在辅以自己的这些年的经营,他陈氏定能成为江南新晋的世家大族。
陈学礼越想越觉得可行,看向杨帆的眼神愈发暧昧。
孙女陈月茹不是喜好诗词么?
两人郎才女貌,可谓是天作之合,何不干脆撮合他们,同时争取杨帆的好感?
虽然说陈学礼两袖清风不为名利,可涉及到家族的发展,他也会从最有利的方面考虑。
至于其他江南士族会不会对他们陈家有看法,陈学礼可管不了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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