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战场,各国之间的纷扰,一沾就再也难以脱身,我但凡掺和进去,就真正的陷进去了。我不想陷进去啊。”
“不管是大秦方面,还是其他各国,都在等着我做出判断,做出决定,因为那样最省劲儿,可以用最简单利索的方式,把这根搅屎棍拔除了,这是除燕国之外所有人所有势力之乐见!”
“但这不是我所见的局面哪,因为那样一来,我就是立场明确了,就定死了。”
“更有甚者,我若然用那样的方式干掉了白一文,干掉了某某燕国高层,岂不证明,我还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干掉其他六国包括君主在内的任何人!”
风印苦笑道:“而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你的立场尴尬了对么?”
猫皇笑了起来:“其实也不只是这一个原因吧?”
风印笑了摸了摸鼻子,道:“单以眼下立场而论,白一文之所为于咱们不利,但详细查证此人,却没有列名钧天鉴榜单。这也就是说……他的所作所为,或者卑鄙恶心,引人诟病,但却是在天道许可范围之内。”
“若然更进一步,平心而论的话,纯然站在国家立场,站在燕国立场的话,你能说白一文做的有错吗?因为他的初衷,仅止于为了燕国和燕国子民的安稳,不为敌侵。”
“所以我当然不会那么做,而且便如陛下所说,并不只是这一个原因。”
“还有另一个理由则是,我现在的神医身份,看似尊崇,实则尴尬,必须时刻保持超然世外,没有任何的立场倾向,仅止于治病救人一项,才能够确保……”
风印缓缓的笑了起来:“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以及,不被打扰。”
“而这也正是,为什么各国高层我都可以治疗,人族和妖族,都要治疗的根本理由。”
“集天下之力,聚一人之功,助我冲云霄,破云端。”
“如今的我,不主动堵住任何一条路,才是长治久安之道。”
风印道:“这一点,我自己清楚,还有如陛下这样的明眼人也清楚,倒是那白一文限于立场,限于眼界反而不清楚,天下人也大多不清楚。”
“所以我只要继续当前的生存状态就好,相反的……若是有人拎了白一文的脑袋来邀功,要求我为他医治的话,我反而不能医。”
风印道:“因为那样不只是破坏了人设,破坏了规矩,更破坏了我一心济世,普度众生的神医光辉形象。”
“这个口子绝不能开!”
“话说回来,若然我当真想要白一文死,我只会亲自下手杀他,或者以其他的立场去杀他!却绝不能用神医的立场,以及以命换医的方式方法。”
庒巍然似懂非懂,只感觉脑子糊涂混沌更甚之前。
庄巍然虽然是老江湖,对于人情世故颇为练达,快意恩仇,慨然赴死,亦不含糊。
可一旦上升到政治立场,妥协之道,还真就两眼一抹黑,风印此刻将关窍道破,就是怕他好心办坏事!
这世上,实在有太多“我也是为你好”、“我不知道会这样”的后患恶果出现!
猫皇叹口气,帮口分说道:“用最直白的话来说,良心医馆,不谈政治和国家战争,只看病救人,神医只救人绝不杀人,这是基本原则,通用于人族妖族、各大帝国,一旦破坏了这个原则,神医也就失去了格调、底线还有立场……这样说你懂了吗?”
庒巍然茫然依旧,半晌才道:“不明白。”
“不明白……”
猫皇只好叹息一声:“你执行下去就好,莫要自作主张,自然无事。”
半夜。
蛟九霄准时进入密室,一派尊敬亲和:“风神医好。”
风印笑的一如平常般的和煦:“蛟皇陛下大驾光临,小小医馆,蓬荜生辉。”
“不敢当不敢当。”
蛟九霄自家知道自家事,此番有求而来,更遑论猫皇分明还在暗中隐着,在猫皇面前,自己实在不算什么。
哪里敢有半分托大。
略略客套之余,便即主动地往外掏各种资源,各色天材地宝,铺满了整张桌子不得止,继续往上堆,堆得老高老高,眼看着实在放不下了,转而又往地上堆了一堆。
“陛下……您这是要干什么?”
风印见状不禁吃了一惊。
这货拿出来的资源,个中顶尖的质量或者不如鹏万里高,但轮到整体数量,可是要超出去好多倍,论及迄今为止的求诊供给资源质量,首屈一指,无可比拟。
“小小心意而已。”
蛟九霄道:“我本身所用之余,全都留给神医救济苍生之用。”
风印忍不住摇头感叹,真是大手笔,这位蛟皇,竟是难得的敞亮妖。
风印的性格便是这样,既然人家做得敞亮,那么自己也报以敞亮,投桃报李的基本操作,绝不含糊。
所以在给蛟九霄炼制完成之后,又用蜂胶加上妖兽内丹膜封了另一颗丹药,装进了寒玉瓶。
蛟九霄的龙元虽然溃散,仍存于其体内,兼之蛟九霄身为蛟族之皇,手上优质资源无数,其为妖小心谨慎,身上竟无多少暗伤。
而化灵经灵元具有生生造化之力,以及庞然生命灵能,针对妖属丹元比之修复本源之缺憾还要来得顺利,可说是风印医治众多高阶大修之中,最好医治的一位。
蛟九霄顺利恢复龙元,正自兴奋得几乎想要仰天长啸,他是切身感受到浑身上下哪哪都充满了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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