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官员匆匆走了,郭宋还在回味两名官员说的话,‘元家认定你是元驹儿失踪案的最大嫌疑人’,根本就毫无证据,元家凭什么认定自己?
元驹儿欺男霸女,做了那么多恶事,想食他肉、寝他皮的人数不胜数,想杀他的人最少有几十人,其中最不可能的就是自己,偏偏元家就认定自己,这里面显然有点借题发挥的意思了。
郭宋敏锐地想到了元霄,如果元家不是因此元载的缘故来报复自己,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元霄在利用这件事。
郭宋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如果官府不肯再调查自己,元宵会不会善罢甘休?
答案肯定是不会,官府是元家的一个工具而已,如果这个工具失效了,他们一定会启动另一个工具。
如果元家识相的话,就应该想到自己拿出天子金牌的用意,若他们真不肯善罢甘休,那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
宋云和张庆二人狼狈不堪地跑回京兆府衙,他们直接来到了京兆尹的官房,宋云躬身道:“使君,卑职宋云、张庆求见!”
“进来!”房间里传来京兆尹黎干的声音。
两人走进官房,一起躬身施礼,“参见使君!”
“调查情况怎么样?郭宋是否有嫌疑?”
“回禀使君,郭宋一口否认,我们也没有任何证据。”
“那他为什么要在元驹儿失踪后突然离开京城,他给出理由了吗?”
宋云一脸为难,“这个问题他拒绝回答,我们调查不下去。”
“为什么?”黎干眉头一皱。
张庆一旁苦笑道:“启禀使君,郭宋拿出了天子金牌,这个问题让我们去问天子。”
“什么?”
黎干腾地站起身,一脸震惊道:“他居然有天子金牌?”
“确确实实是天子金牌!”
黎干缓缓坐下,他当然知道天子金牌不会有假,也没有人敢造假,问题是郭宋不是被强迫辞职了吗?怎么还会有天子金牌?
也不怪黎干不知道郭宋在中原的情形,一般军报分为三种,一种是快报,也叫公报,这是朝野公开的,很简短,只说战果,歼敌多少,收复某某州县等等。
其次是战况详报,这种军报有个原则,叫做唯上不唯下,也就是只有写报告者的上级才有资格看,不能一个边疆大员写的报告,一个小员外郎可以随意点评,像节度使写来的详细报告,一般只有二品以上高官才能看。
而太子写的战况详报,属于最高机密级别,除了天子之外,也只有郭子仪这样的元老级老帅才能看到。
而第三种就是正式公报,这是由行军司马所写,给兵部的详细报告,兵部则抄送给各部存档,需要战争结束一两个月后才能整理出来,包括作战地图,行军图等等厚厚一本,然后作为表功的依据。
黎干虽然是从三品京兆尹,能看到快报,知道中原战况进展,但太子写的报告他却没有资格过目,他当然还以为郭宋处于免职状态。
黎干发了一会儿呆,便摆摆手,“你们退下吧!对郭宋的调查到此终止!”
两人退了下去,黎干负手在官房里来回踱步,他虽然不明白元家为什么要针对郭宋,但如果郭宋真是被罢官免职,他给元家一个人情倒也无所谓,可郭宋竟然有天子金牌,这个事情就不好说了,别为了元家的一点点人情,怒触了天子,把自己给搭进去。
这时,有从事在门外禀报,“使君,元家二公子来了,要见使君。”
今天早上刚来过,现在又来了,黎干对元家的急切有点不舒服,他还是点点头,“请他进来!”
片刻,元宵快步走了进来,躬身施礼道:“小侄又来打扰世叔了!”
黎干和元宵的父亲元晋关系还不错,他呵呵笑道:“贤侄不必多礼,请坐!”
元霄在一张矮榻上坐下,微微欠身道:“小侄听说两位司法参军回来了,不知调查的情况如何?”
宋云和张庆刚回来元宵就知道了,显然他派人在外面监视京兆府衙,黎干心中着实有些不满。
他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淡淡道:“我确实派人去询问了郭宋,他坚决否认和令弟失踪案有关,我们也没有办法......”
“等一等!”
元宵顿时急道:“谁都不会承认自己犯罪,光靠询问有什么意义,必须严刑拷问他才可能交代事实,我认为,使君最起码应该把他拘捕到官衙来才是审问的手段。”
“元公子的心情我理解,但我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和令弟失踪有关,让我怎么拘捕?再说,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简单。”
这时,元宵取出祖父的令牌放在桌上,冷冷道:“这是我祖父的意思,也是元家的态度,黎使君再考虑一下吧!”
黎干见他竟然用祖父的身份来压自己,心中大怒,把茶盏往桌上一放,“这件事恕我无能为力,如果元家想自己解决,我也不干涉,送客!”
两名从事走到元宵面前,摆手道:“元公子请吧!”
元宵铁青着脸道:“黎使君今天的态度,我相信元家一定不会忘记,告辞!”
他转身便怒气匆匆离去了。
黎干望着他背影走远,不由冷笑两声,他原本还想把郭宋有天子金牌的事情告诉元家,但现在嘛!他觉得没必要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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