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悦听完谋士许士则的汇报,不由有点怦然心动,此时军师王侑不在元城,去棣州安抚民众去了,棣州本是李纳的地盘,被田悦强占,怎奈民心不稳,士绅们组织民团暴力抗税,田悦原本想派兵镇压,但王侑说服了他,还是先礼后兵,王侑便亲自去棣州说服士绅了。
王侑不在,田悦身边的出谋划策便由两个副军师扈萼和许士则负责,扈萼主要负责度支钱粮,远不如许士则活跃,田悦身边基本上就是许士则负责出谋划策。
“你能肯定是银船?”田悦问道。
“王爷,这可是从幽州过来的船,一千艘船只,能运送什么?兵甲粮草,不可能,河北驻军也需要,那还有什么,肯定是幽州仓的金银,我们从幽州得到的情报说,幽州仓有白银一千万两,黄金一百五十万两,这个数目何等惊人,当年安禄山掠空长安和洛阳的金银并非虚言。”
田悦负手来回踱步,许士则又继续道:“一千万两白银和一百五十万两黄金,差不多五百艘船就可以运完,所以这一千艘船中肯定还有铜锭,王爷,我们要进行战争准备,也需要大量的钱啊!”
田悦终于被说动了,他犹豫一下道:“就怕郭宋恼羞成怒,大举开战,我们怎么抵挡?”
“王爷,我的意思是说,并非由我们自己下手,可以通知盗匪下手,然后我们积极主动剿灭盗匪,还一半给对方,实际上,我们只要拿到三成,就能解决大问题了。”
说到盗匪,田悦顿时想到了太行山赤石寨悍匪李宝,太行山一直都是山贼的大本营,大小山寨多如牛毛,打家劫舍,抢掠商人,后来不断被剿灭合并,最后形成了三支有名山贼,他们各自有后台。
恒山莲花寨李贵,绰号怒目金刚,赵州赞皇山清风寨张华,绰号托塔天王,这两人都是田悦暗中支持,为了扰乱李武俊和朱滔的商队。
还有一个是在相州和卫州交界处的华盖山,赤石寨悍匪李宝,绰号镇岳山神,他却是朱泚暗中支持的。
许士则当然不可能让田悦去找赤石寨的李宝来拦截船队,他的意思是,他们可以派人冒充,然后再装模作样剿匪。
田悦想到自己能得到几百万两白银,他再也按耐不住了,立刻点点头,“就依军师的计策!”
..........
黄昏时分,许士则和平常一样乘坐马车来到了铜雀台大酒楼,这是元城三大酒楼之一,许士则几乎每天都在这里吃晚饭,他在这里的三楼有一间专门的雅室。
“哟!许爷来了,快请上楼!”掌柜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许士则面无表情道:“去牡丹房!”
掌柜微微一怔,这位许爷包的雅室是竹韵房,他怎么要去牡丹房,但掌柜不敢多问,连忙道:“许爷请随我来!”
许士则上了三楼,直接推门进了牡丹堂,这是一间套房,分里外两间,外间站着四名体格雄伟的大汉,他们进许士则进来,一共躬身施礼。
这时,屋内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是许先生来了吗?”
“六爷,是我!”
许士则走进内间,大桌前坐着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头戴金冠,身穿绣金花白色锦袍,腰束一条玉带,身材也十分高大,眉眼间和田悦有几分相似,不过他眼睑浮肿,双眼充血,脸色略显苍白,一看就是酒色过度的表现。
此人正是田悦的堂弟田绪,田绪是田承嗣第六子,外面都称他为田六郎。
田承嗣在位时唯独看重侄子田悦,田悦崇尚简朴,打仗勇烈过人,虽然头脑稍微简单,但他谦虚受谏,尊重读书人,对商业重视,十分务实。
相比之下,他对自己的儿子都不看重,他的几个儿子却贪色好酒,目光短浅,皆不成器,田承嗣认定他们平庸无能,成不了大事,所以田承嗣最终让侄子田悦继承了自己的事业。
倒是田悦很重视自己的兄弟,不仅待他们亲如手足,基本上他们各种要求都能满足,元城内的几座奢华名宅都给了他们,倒是田悦自己的魏王府比较简单。
几个月前,田绪还率领一万军队攻占了棣州,不过正是他在棣州肆意妄为,掠夺民财,强占秀女,激起了棣州士绅强烈不满,才使棣州出现了暴力抗税。
田承嗣几个儿子确实比较迷恋酒色,能力低下,唯独小儿子田绪野心勃勃,在田承嗣的最后几年,他和田悦争夺继承权,最终输给了田悦,不过他很会伪装,田悦上位后,他表现得心悦诚服,积极替田悦做事,渐渐赢得了田悦的信任。
但骨子里,田绪异常仇恨堂兄田悦,他从未认输,也不甘心,这几年一直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许士则便是他亲信,事实上,许士则原本就是他的谋士,他争位失败后,便将许士则推荐给了田悦,田悦倒也用人不疑,继续重用许士则。
如果没有王侑的话,或许许士则会转而对田悦效忠,可惜许士则的人生格言是;‘既有亮,何生瑜’,田绪承诺上位后用他为首席谋士,他便重新效忠了旧主公。
许士则笑着走进房间道:“正如六爷的期待,魏王已经决定拦截船队。”
田绪大喜,连忙请许士则坐下问道:“可是伪装成赤石寨悍匪李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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