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泚军和仇敬忠大军的第一场大战,最终以朱泚军的惨败而告终。
张庭安的一万骑兵全军覆灭,张庭安中箭落马,被乱马践踏而死,虽然一万伏击军也付出了伤亡两千余人的代价,但他们还是大胜,并缴获了三千多匹战马。
王仲谋的军队也被仇敬忠亲自率三万军伏击,王仲谋军队大败,最后带着一万多败兵向西北溃逃,仇敬忠大军杀敌五千余人,收缴投降士兵九千余人。
这场大战,豹韬卫的六万大军损失了两万五千人,王仲谋率三万五千败兵撤出宋州,一直撤退到汴州陈留县。
与此同时,豫州晋军主将的张云率两万军北上,占领了无兵驻防的陈州、许州和汝州,而李冰派大将郑延年率一万军占领了濮州。
此时,朱泚的地盘只剩下曹、汴、滑、郑四州和河南府,而仇敬忠则率五万大军杀进了汴州,进逼陈留县。
朱泚得到消息,顿时放声大哭,要挥剑自尽,却被十几名宦官和宫女死死拉住,王献忠急派人去请刘思古和肖万鼎进宫。
刘思古匆匆进宫,在含光殿前遇到了大将军肖万鼎,刘思古急问道:“大将军,发生了什么事?”
“好像听说王仲谋在宋州兵败,张庭安阵亡,一万骑兵全军覆灭,王仲谋损兵近半,退到陈留县。”
“就为这个事,天子就要寻死觅活?”刘思古不解地问道。
“好像晋军也趁机占了不少地盘,我听说濮州丢了,南面的陈州、许州和汝州都丢了。”
刘思古听得目瞪口呆,没有了这四个州,几十万大军拿什么养活?
刘思古心事重重走进大殿,王献忠正在劝说朱泚,朱泚坐在龙椅上,头仰靠在椅背上喘着粗气,有宦官低声道:“军师和大将军来了!”
朱泚一下子睁开眼睛,挣扎着坐起来,一把握住刘思古的手,又哭了起来,“军师,朕的江山要灭亡了。”
“陛下,请稍安勿躁,事情还有挽回余地!”
“还有什么挽回余地?”朱泚顿时不哭了,眨巴眨巴小眼睛,一脸期待。
‘现在还能有什么希望呢?’刘思古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以前郭宋是实行先灭圈外,内攻圈内的策略,留下朱泚不动,现在随着天下各地皆已统一,郭宋终于开始对朱泚动手了,可以说,朱泚大势已去。
想是这样想,但刘思古还得安慰朱泚,“陛下,现在当务之急是剿灭仇敬忠,虽然宋州兵败,但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微臣认为还是张庭安自身的问题,只要我们吸取教训,微臣相信,仇敬忠并不可怕,他飞熊军的实力我们很清楚,就怕晋军干涉,陛下,微臣建议向郭宋求和,恳求他不要干涉我们的平乱之战。”
“朕拿.....什么求和?”朱泚心里明白,他现在一无所有,拿什么和郭宋交换。
“陛下,其实我们还是有东西和郭宋交换的,陛下忘记东洛仓的那批物资了吗?”
东洛仓是洛阳最大的官仓,当年安禄山在洛阳称帝,他贡献长安后,将长安官仓以及权贵府中所有的财物都运到了洛阳,金银彩帛以及各种珠宝绸缎分赏给了诸将,生铁也用来打造兵器,但唯独从长安少府寺仓库中抢来的一批粗铜锭却一直没有动。
这批粗铜锭有几百万斤之多,因为体型较大,冶炼比较麻烦,一直保留到今天,不久前朱泚还是视察过,上面长满了绿锈,朱泚本想捐给寺院造佛像,却被刘思古阻止了。
“你是说那批铜锭?”朱泚想起了那批铜锭。
“正是!”
“才几百万斤,铜锭是不是太少了?”
“陛下,至少有五百万斤之多,已经不少了,可以铸造八十万贯钱啊!”
“那派.....谁去谈判?”
“自然还是户部尚书王凌,上次他出使到一半,现在让他继续前往长安。”
朱泚叹口气,“这样会有用吗?”
“陛下,总归要试一试,只要我们有诚意,应该会有点效果。”
朱泚点了点头,“朕明白了,等和郭宋达成协议,朕要御驾亲征叛贼,朕就不行,无法剿灭他!”
“陛下明智!”
刘思古这话不是奉承,而是肺腑之言,军队内派系斗争十分厉害,这次王仲谋兵败,就和派系斗争有关,他压不住张庭安,如果再增兵,要么是千牛卫,要么是虎贲卫,王仲谋还是压不住,所以御驾亲征才是最合适,相信朱泚也是看出了这一点。
..........
郭宋也同样在关注着中原的战事,同时他更关心逃避战争的难民,现在逃到兖州和亳州的难民已经超过百万了,不光是宋州的难民,汴州和徐州也有大量民众逃难,难民之多,着实有点出乎郭宋的意料。
参谋房内,潘辽、杜佑正在和郭宋协商难民之事,潘辽指着徐州道:“我们得到消息,逃去兖州的难民中,竟然有不少徐州的难民,他们并不是因为战争,而是逃脱沉重税赋的盘剥,听说仇敬忠到了徐州后,又加税一成,原本是三成的田税,现在要四成,户税也是,按人头,每人加税百文钱,而且是用太子殿下的名义。”
杜佑也道:“朱泚收税很狠,他不是按当年收成的三成征税,而是选一个收成最好的年头来定税额,打个比方,去年风调雨顺,没有灾害,上田每亩收小麦三石,朱泚就用这个为标准,每亩征税一石,结果今年遇到春旱,每亩收成只有两石麦子,结果税赋就变成了五成,佃户还要给东家交租,他们更惨,现在仇敬忠再加税,他们真的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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