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你们即可真是糊涂呀!”
申时行一看郭淡的提议,便是激动道:“这分明就是郭淡的诡计,这若呈上去,那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朝堂必将分裂,到时谁还顾得上他。”
这份提议,几乎是伤害了所有权贵得利益。
更为关键的是,郭淡还要另建法院和诉讼院,来专门审理商业纠纷。
几乎脱离朝廷的控制。
百姓都可以跑去状告王爷,这谁受得了。
王锡爵叹道:“其实我早该察觉到,只不过...只不过他这份提议真是堪比那《唐律疏议》,且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一时也沉浸其中,导致未能想到这一点。”
许国也道:“这事确实不能怪元驭,我当时见到这份提议得时候,都未能想到这是郭淡的诡计,以前我等只发现郭淡理财得才能,却不曾想他还有这般本事。”
王锡爵疑虑道:“这应该不是郭淡想出来的?我估计是兴安伯之女想出来的。”
“王叔父,晚辈以为这不是无思居士想出来的。”
曹恪言道:“晚辈曾多番听无思居士讲课,无思居士虽然才华横溢,见解独到,但这绝不是她能想得出来的,因为关于这份提议,一定要深通商道,晚辈认为这一定郭淡想出来的。”
怎么又聊上呢?
申时行一阵无语,道:“你们先别管这是谁想出来的,我问你们,陈有年、李三才他们是如何看?”
王锡爵一怔,叹道:“他们非常支持郭淡的这份提议,尤其是陈有年,他将这份提议视若珍宝,都将我那份给借去了。”
申时行不禁眉头紧锁,道:“这下可是糟糕了。”
曹恪突然道:“申首辅,下官认为这事情倒也不是不可挽回。”
申时行稍稍看了眼曹恪一眼,道:“你此话怎讲?”
一派首辅对下属得语气。
在朝中他尽量跟曹恪保持距离,免得这小子又缩回去。
曹恪道:“晚辈也认同郭淡是故意挑起朝中争斗,从而避免朝廷入股大峡谷,那么此事陛下定然知晓,也就是说,陛下也是认同郭淡的计策,那自然也就不会否决这份提议。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将计就计,与陈有年他们一块上奏,推动朝廷针对商业进行改革。”
王锡爵眼中一亮,道:“不错,不错,既然陛下希望我们闹起来,那我们何不顺从顺从圣意,万一成功了呢?”
申时行沉吟着。
许国心知申时行的顾虑,忙道:“申首辅,此事你不能出面,否则的话,到时就无法挽回。”
他一方面当然是维护申时行,但另一方面,申时行若下场,事情可就没有回旋得余地。
因为这事充满着不确定性啊!
完全跑偏了。
王锡爵笑道:“那就还是我来做吧。”
他就是要推动改革,但他不像申时行一样,喜欢和稀泥,他也不喜欢如张居正那种大张旗鼓得改革,他只是坚持自己的理念。
他对于郭淡这份提议非常中意。
而申时行主要考虑的是朝中局势,他认为这份提议上去,朝堂必然分裂,但现在陈有年他们肯定是支持的,即便他们反对,朝堂也可能会吵起来,那就还不如跟陈有年他们站在一边,其实这也符合曹恪计划,借郭淡来进行改革。
犹豫再三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
而陈有年那一派要更加激进一些,他们直接就奏请陛下,称郭淡这份提议堪称“完美”,臣昼夜阅览,就连一个字都没法去更改。
这可真是极高得评价。
他们这一派与之前黄大效、李植等人不同,黄大效、李植他们更多是张居正的后遗症,他们都被张居正整过,他们更多是反对内阁掌权,一定要广开言路,而陈有年是有政治理想的,追求的就是廉正奉公,振兴吏治,反对权贵贪纵枉法。
尤其是反权贵。
他们中许多人对此是深恶痛绝。
事实也是如此,因为明朝的权贵在不断蚕食着整个国家,而且是从各个方面蚕食。
但是他们一直以来,也就是喊口号,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没有人能够拿出具体方案来解决这些问题。
御史巡察,也只能针对个别现象,无法动摇根基。
而郭淡这一份提议,很好的满足他们所有的需求。
不管是陈有年,还是张鹤鸣等人,都对这份提议是爱不释手啊!
王锡爵更多是从大局考虑,振兴大明,他也上奏万历,表示郭淡的要求合情合理,可以答应他,然后朝廷入股大峡谷。
至于沈一贯一派,这回就有些左右不定,他们一方面也希望朝廷鼓励商业发展,他们代表着江浙势力,但另一方面,又觉得这搞得大地主都不再具有优势,他们背后也有不少大地主,患得患失,索性就观望一下。
他的沉默,另外两派得支持,导致这改革之势,犹如排山倒海一般,就压了过来。
朝中权贵们一看这情况,怎么就冲我们来呢。
哥们,咱们不是一边的吗?
当初我们可都是支持朝廷入股大峡谷,你们这是翻脸不认人啊!
太不讲义气了。
不过这一下对方气势如虹,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眼看这大功就要告成。
......
东厂。
“怎么会闹成这样?”
张鲸是愤怒地质问道。
邢尚智立刻道:“我们也不清楚情况,据说当时谈判的时候,郭淡态度十分嚣张,惹得李三才几番动怒,当时许多人都认为王锡爵、李三才他们必然会惩治郭淡,他们甚至都在谋划,朝廷直接介入,而不是通过入股的方式,但是...但是之后情况突然发生转变......我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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