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横秋摇了摇头,“回禀都督,除了烽火,再没有什么联系方法。”
张焕又把目光投向了罗县令,罗县令沉吟一下便道:“都督是否想扩大烽火台的作用,比如刺探敌军的动向?”
张焕笑了笑,没有再深谈下去,他话题一转,又问他道:“拆除民房进展如何?”
罗县令脸上露出了羞惭之色,他低下头道:“已经拆掉了近三百余栋用较大石块砌成的屋子,得到可投掷的巨石一万余块。”
张焕知道他的心情,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是为了杀敌,百姓们会理解你的苦衷,待战事结束后,再替他们修好。”
“属下也是这样告诉百姓,大家都很支持。”罗县令想到百姓们积极配合,他有些感慨地说道:“等战事结束,我立刻就替大家修好房子。”
这时,远方忽然传来了隆隆的鼓声,仿佛云端深处的雷鸣,张焕凝视着十里外的敌营,他一挥手冷冷下令道:“命飞猿队出发!”
在攻占武威后,张焕便让李双鱼选拔出一些身具某种特长的士兵,组成一支约六七百人的特勤营,下面再细分成五六队,比如箭法高明者称为飞鹰队,而身材魁梧力大无穷者,称为飞熊队,现在要出动的飞猿队,自然就是身体矫健、翻墙过屋如履平地的士兵。
令出则行,只见一百余名身着和城墙一般颜色的士兵飞快从城上借绳索滑下,他们每人身背一只大皮囊,飞奔至离城墙六百步之外,他们都戴着厚实的鹿皮手套,飞快地从大皮囊里取出一只只小袋子,将小袋子中的东西均匀撒在草地上,他们边洒边退,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唯恐自己踩上这些东西。
他们足足洒了四百余步,才洒完皮囊中的东西,返身向城墙跑去,飞越窜过十几道深深的壕沟,迅速攀上了城墙。
如果我们把镜头放大,探到草根之下,我们就会发现,在草根下静静地躺着一个铁制球形物品,约拇指大小,可怕的是这颗小铁球上竟对称地长着三根半寸长的尖刺,尖刺上闪着蓝汪汪地光芒。
这原是对付骑兵的铁蒺藜,但经过改良后,也能对付敌军士兵,它的存在会对冲锋士兵造成巨大的心理恐惧,也会有效地阻碍士兵的奔跑速度,这是一种极其残忍的杀敌手段。
鼓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五里外先是出现一条长长的黑线,随即铺开了一幅波澜壮阔的黑色锦缎,低沉而怪异的号角声不断在队伍中响起,
队伍行至三里外,河湟联军的阵型开始清晰起来,黑压压的士兵一眼望不见边际,散发出漫天的杀气,每个士兵都是一样装备,手执厚剑与圆盾,有人戴着头盔,而大多数人都直接披散头发,或脸上涂着油彩,显得面目狰狞,近百架云梯和数十辆撞城槌夹杂在其中,缓缓而行,数万人忽地喝出一声震人心魄的口号,仿佛平地起一声惊雷。
马重英位于中军,他骑在马上,身体随马动而左右摇晃,他眯着眼望着城墙之上的守军,今天的守军要明显多于昨日,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城墙,气势威武,城头上旌旗招展,盔甲和刀弩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不时可以看见一些人影在城垛后跑动。
马重英的目光落在了最西面的一座眺望塔上,眺望塔两边的士兵显然要比别处更多,眺望塔中也隐隐有人影闪动,他微微一笑,难道张焕也在寻找自己不成?
这时一匹战马飞驰而来,马上士兵向马重英大声禀报:“启禀大帅,论萨沙将军已率军抵达南城之外,请大帅明示下一步行动。”
“命他不准扎营,就地组装云梯,做攻城准备!”
又一骑士兵赶来禀报,“五千羌骑兵已部署完毕,特呈报大帅。”
“好!”马重英一甩满头白发,他盯着巍巍会西堡,狂放地大吼一声:“第一阵出击!”
鼓声大作,惊天动地的鼓声在乌鞘岭下激荡,第一阵近五千吐浑谷步兵如奔腾的大潮,嘶吼着冲向城墙,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为云梯前进填平沟壑。
.......
张焕并不是马重英猜想那样在眺望塔中,他就站在城墙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呼啸而来的进攻狂潮。
在攻防战中,士气往往决定着一场战役的胜负,应该说现在两军旗鼓相当,河湟联军人数占优,又有数百架攻城利器,士气如虹;而唐军援兵新至,又有都督亲自压阵,军心稳定,士气高昂。
城上第一拔二千弓弩手已经严阵以待,他们张弓搭箭,等待着敌军进入射程之内,千步...八百步...六百步...
张焕的唇角开始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在疾冲的敌军浪潮忽然发生了异动,接二连三的士兵猛地栽倒,就仿佛浪潮所经的路面出现了裂缝,在进攻的鼓声中夹杂着凄厉的哀嚎声,无数人抱着脚在地上打滚,片刻脸色变得漆黑,迅速死去。
突来的变故使进攻的士兵们心中异常恐惧,他们不知道地上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激素狂奔忽然变得小心翼翼地抬放脚,有人终于发现了地上的淬毒暗器,大声叫喊起来,随着越来越多人倒下,进攻的速度明显地放慢了。
就在这时,城墙之上发出了‘箜箜!’抛射声,密集的巨石尖啸着砸向进入射程的河湟军中,带着死神的狞笑,瞬间血肉横飞,将成片的河湟军砸成肉酱、砸成肉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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